透过细细的门缝率先看到的便是一个年岁不多大的姑娘, 外头罩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那颜色扎眼的紧。
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闩将院门打开了,没了木门的遮挡, 迎面便将外头瞧了清楚。
方才没注意, 外头原是两人,一男一女, 虽然衣袍上沾了不少尘土泥灰,但全然无碍周身的气度,那容貌这千乡万家也难找出比得上的。
妇人微微怔神,宁茴也正看着她。
手握着两扇门的年轻妇人约莫二十来岁,穿着灰色的布衫, 腰间围着裙布, 发髻上捆着暗褐色的头巾, 消瘦憔悴,气色暗淡,饶是宁茴不懂医也能瞧出她身上的病气。
“姐姐, 我与夫君路遇祸事流落此地,想着在您这儿借宿一宿, 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宁茴上前了两步,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往那妇人处递了递, 试探性问道:“您看如何?”
这妇人惯是个心软的性儿,面前两人不像什么坏人, 这处离城镇确实有些路程, 坐着牛车去也约莫要半天时候, 极是不方便的。再者她家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不过只几片青瓦几捆稻草罢了。
她侧身让出路,避开宁茴手里的银子,忙推道:“不过一宿,不值当什么,哪须得这么多银钱!夫人和公子进来吧,一会儿该是要下雨了。”
宁茴将银子硬塞给了她,“占了姐姐的地儿,哪里不值当?”
好说了两句妇人才将银子收下了,在屋里的小禾听见外头的声响跑了出来,拉着她娘的衣裳躲在身后头一声不吭。
宁茴冲她笑了笑,紧接着几人便一道入了里去,
堂屋里摆着一张漆色斑驳的方桌,几乎瞧不见什么能用的东西,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水蓝星是高科技时代,她住的实验基地更不用说了,各种自动化。穿越后住的也是高门楼阁,一应用的都是极好,便是魏云暖所居的茶花园里间也是精致的紧,这样简陋的地方宁茴还是头一次见,她左右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接过小禾倒在粗瓷碗的开水。
双手捧着碗,热气扑了一脸,湿热湿热的,喝了几口下去,只觉得热气乱窜连骨头都暖和了些,很是舒服。
喝了些热水,精气神似乎都不大一样了。
那妇人去外头将笼子里的母鸡开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进来问道:“夫人和公子是从哪儿来,咱们村儿地势偏,好些年没生人来过了。”
裴郅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宁茴偏头见他端着碗不做声儿,便自个儿出声儿道:“是从平春过来的,路上遇了些事儿,和家中其他人走散了。我们也不认得路,四处乱转到这儿来的。”
妇人道:“原来是这样。”
宁茴笑笑,“还没问姐姐怎么称呼呢。”
“夫家姓何,妇人原姓吴,这是小女,名儿叫小禾。她爹出门去镇上做工了,半个月才回来。”吴娘子坐在长板凳上搂着小禾回道。
相互说完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天,大概问了一下扶杨镇的情况。
说话间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落在青瓦上庭院里,刚出来没多久的母鸡乱蹦了两下又钻回了笼子,留下几根飘落的鸡毛。
宁茴瞧着有趣,偏着头看了好一会儿,裴郅拍了拍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她指了指外头,“那是鸡。”说来惭愧,大半年了她只在碗碟子里见过鸡,这活腾腾的还真没见过。
水蓝星其实是有鸡的,虽然数量少但质量大,三个她加起来都比不过一只鸡大,变异后的小鸡直接变成了巨鸡,鸡毛堪比钢刀,鸡嘴还带倒刺有毒,发起疯来吓死个人,拿着枪突突突都得突好久才毙掉一个,比那些巨蛇都要难缠。
宁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