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润不愿意搭理他。对着他的好脾气都在洛安城里当幕僚奴才时用光了, 今日若不是被他逼到了极处, 她绝对不愿意告诉他儿子的事情。
可波国虽弱, 自己到底身为国君, 凤离梧却半点情面都不给, 被他又捆又绑的,也实在受够了闲气。
就连现在, 他掳了人不成, 又有如无人之境般直闯自己的宫闱。难不成这里成了他的大齐洛安?
想到这,姜秀润冷冷撇着脸不看凤离梧。
而凤离梧此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宝鲤身上,看姜秀润将酣睡的小粉圆放在了床榻上, 便忍不住去摸他带着坑窝的小手。
姜秀润忍不住下逐客令:“宝鲤不习惯见生人,他今日又哭闹了这么久,需要好好休息,还请陛下回去吧。”
凤离梧如今才惊悉姜秀润给自己生了孩儿, 哪里肯走?
他虽然先前命人送了玩具来给宝鲤,却全是不走心的, 不过是强忍怒火强装大度罢了。现在见了亲儿子,胖嘟嘟地躺在那里,眉眼肖似自己,却有又要三分像着秀润, 这等子奇妙的融合在眼前, 竟让他觉得自己跟秀润又贴近了几分。
是以, 就算姜秀润板着脸下逐客令, 他都生不起来气。不过看着姜秀润手腕被勒得起了青紫的印记, 他的心里也是隐隐懊悔。
都是这女人满嘴乱言,竟然给自己的亲儿乱认亲父,也气得他全失了理智,对她做出这等子强硬之举。
“天色这么晚,你要将我撵到哪里?当初怀了孩儿,为何不同我说?”他此时倒也不用“朕”了,只想缓和下二人的气氛,再变着法儿赖在波国王宫里过夜。
姜秀润奋力甩开他手,冷声道:“当时陛下您已经与杨家小姐传出喜讯,大婚在即,正妻过门,侧妃却抢先产子,这不光是打了杨小姐一记耳光,更是给杨家脸色看。我的儿子却要一出生便为庶子,看人眼色,讨好嫡母。他流淌的是波国王子的血液,为何要苟安洛安城卑躬屈膝?”
这最后一句一语双关,便是直指她一个好好的波国大王女,为何要留在洛安城里当他的妾?
现在凤离梧再也扯不出家国大义的话来。
万里千山难求,可一人心更难求。
他一时忽略了她,她便收了心,悄悄的离去。还能硬下心肠扯谎气他。
可是,凤离梧也知她心里是有他的。当初征讨北胡时,他亲自整顿战车队,登上了其中一辆。
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挂在战车构架上的祈福香囊,当他打开时却意外看到了写着一行熟悉小字的祈福咒,还有洛安城里,女子流行的亲手大字的铜钱。
他才知,出征那日她相送而来时,并非空手,却未曾交到他手上。
也便是这祈福香囊,让他独独支撑了两年的时间。在恨极了她的时候,又暗暗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
本以为,这两年里最苦的是他。
可是现在,只要想想她怀着他的孩儿,只身回到波国,面对无良亲父与恶毒后母的处境,他就心疼得不行。
至于那在波国修建圣女庙堂的种种举动,以前看是沽名钓誉。现在想却不过是为了未婚生子,自保罢了。
可就算这般她都不愿留在自己的身边——直到现在,凤离梧终于重视,曾经自己面前总是勤于奉承,惯于逢迎的少傅内心,是何等的骄傲,而自己以前的不经意的轻贱,又是伤她到何等地步……
姜秀润也是厌烦了他死缠着自己的儿子。那拿惯了刀剑的大手一只紧握着她的胳膊,另一只也没个轻重,一直摩挲着奶娃娃的小胳膊小腿,搅得孩子都睡不踏实。
于是她不由得加重语气道:“陛下,此乃波国王宫,并非你安息属国,请你离开!”
就在这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