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氏的《医药集注》被有心人抄录传播后,许许多多的大夫都捧着这本书进行研究,卫清晗也不例外。
他将心心念念的医书拿到手,仔细翻阅,期望能找到可以治脸的方子,可不管他翻了多少遍,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家中所有的镜子都被他砸了,他不敢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也不敢用手去摸那条狰狞丑陋的疤痕。
“这医书根本无用!”他气急了将书撕得粉碎,哪还有半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君子气度?
仆从抖如筛糠,战战兢兢道:“小的听说江州府秦总兵之女,被人治好了胎记,那人就是济安堂的大夫,少爷,您要不要试试?”
去找晋宣,卫清晗不是没想过,但他也明白,自己的伤和秦霄的胎记根本是两回事,且晋宣认为自己杀了他师父,定记恨于他,怎么可能愿意替他诊治?可不去试一试,他又不甘心,假如晋宣真的得了谢宴什么遗物,继承了他的衣钵呢?
“备车,我们立刻去江州。”
济安堂。
因为慕名来他这里看病的百姓越来越多,本来就狭小的医馆更显拥挤,晋宣从早忙到晚,终于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打算关门歇息,一辆马车停在他门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身强力壮的仆役抓着送上了车内,差点撞上车壁。
“晋宣。”阴森的嗓音在沉闷的马车里响起,晋宣只觉得后颈发凉,背脊生寒。
他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人,虽蒙着面巾,但那双眼睛相当好认,“卫清晗!”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不知道要去哪儿,晋宣因为被卫清晗用匕首抵着腰,不敢轻举妄动,只问:“你是来找我治脸的?”
卫清晗嗤笑一声,“你还不算笨。”
想到师父教他的话,晋宣强自镇定,道:“治好你的脸太过麻烦,还有风险,我不太想治。”
卫清晗眼睛顿时一亮,但他疑心重,并不愿相信晋宣真的能治,“你原本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大夫,若非有个好师父,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好名声,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法治我的脸,你凭什么能治?要是不说出方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如今看起来就像恶鬼一般,眼睛里满是怨毒,晋宣瞧了一眼便挪开目光,反驳道:“宫里的御医不也没治好鼠疫吗?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卫清晗看他半晌,蓦地冷笑一声,“你若想撒谎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你说能治,现在就口述方子!别废话!”
周围寂静无声,晋宣也不知道马车驶到了哪里,他舔了舔唇,道:“我要是说了,你就能放了我?”
“别废话!不说肯定死!”刀子往前捅了捅,一股寒意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晋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的脸耽搁不少日子,若是新伤,只要用药,再将新皮与你肌理融合,假以时日便可完美无瑕,不过你现在才治,恐怕得先需要剜去老肉,再用药和新皮,只是这过程,你恐怕受不了。”
卫清晗听得云里雾里,他厉声道:“什么新皮?”
“就是从你身上其他地方取一嫩皮,再辅以药物,将这块皮与你的伤处融合,如此方能解决。”其实在晋宣看来,这完全是师父在胡扯,哪有这种治疗的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到卫清晗。
“照这么说,畜生若是伤了,也可用此法复原?”卫清晗阴冷地笑了笑,“那就请你去京城一趟,先看看能不能治好畜生。”
晋宣如遭雷击,欲哭无泪,师父没跟他说畜生能不能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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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清风和畅。
谢厌正教着难得早起的广丹认药材,应十四就大跨步走进了院子,衣摆一掀一掀的,沾染了晨露。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