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喜欢月霞?”终于沈晖元打破了这一片寂静的氛围, 有些迟疑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赵驿淳都不像是个如此纯情的人。
赵驿淳的脸都烫了起来, 但那种他无法言说的情绪实在是让他既怅然又踌躇,这便是喜欢吗?他浪荡了十几年,母妃每每劝他早些定下妻子的人选, 他却总也看不入眼,有一回父皇都下了旨,最后亲事也被他给搅和没了。
人人都怕他, 京中没好人家的姑娘愿意正眼瞧他, 像他这样的人上哪去找好妻子, 即便是有那也是攀附权势的女子,所以他流连花丛却从不许下承诺,风流却不下流,男女之间的交往只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可这一次,他是明确的知道他不愿意霞儿走, 如果她回到了沈家,她变回了沈家的二姑娘,她恢复了记忆,她还会多看他一眼吗?还会嘘寒问暖眉眼温柔的看着他吗?
所以即便心里知道一定是回去对她好,可心中却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她。
可, 这就是喜欢吗?
良久都得不到赵驿淳的答复, 沈晖元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沈晖元的女儿也是任你戏弄的不成!”
赵驿淳的脸这会是真的红了起来,不是羞红的,是被沈晖元吓红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王爷你误会了,我,我只是习惯了霞儿照顾我的起居,习惯了她陪在我身边……”
“你这是真把我女儿当宫女了?!不用说了,一会我就进宫去面见陛下,看这人我到底能不能要回来。”说着就愤然起身摔袖而去。
赵驿淳楞在原地不知是追还是不追,真的追上去他该说什么呢?沈烟容被这两人给急死了,赵驿淳不追她可不能看着沈晖元真的为了这事冲进宫去,一跺脚自己追了出去。
林清朔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赵驿淳,以前看赵驿淳总觉得不顺眼,今日不知为何倒是有了些人样。
赵驿淳离开林府就游荡在街上,没多久就撞上了以往的旧友,他的朋友都是些酒肉之辈,平日里结伴常去勾栏酒舍之所流连,最近因为京中不太平,他也收敛了性子有几日不曾上街,这会撞上了,各个都拦着他不让他走。
“这不是三爷吗,走,兄弟今儿坐庄赢了一大笔钱,请你去喝个痛快,听说春香楼新来了个姐儿,长得销魂的很,我们还没时间去,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了三爷您呢。”
若是放在往日,赵驿淳一定愿意的很,他本就玩世不恭,这样犬色声马最是适合他,可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厌烦,就是听到他们说的话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不耐的挥了挥手,“走走走,别来烦爷,爷今儿心情不好。”
“哟,这可难得啊,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又上来您的心了?说出来让哥几个给您出出主意,若实在喜欢抢来便是了。”
是了,他赵驿淳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所有人都是这么看他的,就算霞儿不是这么看他的又怎么样,她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她不是真的宫女,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脑子一片混沌,什么时候被人拉着往前走也不知道,等到坐在桌子上一杯杯往下饮,才知道酒确实可解千愁。
等到喝完已经是黄昏了,这么多年的在酒舍流连倒是练出了一副好酒量,被扶着回到了府邸,脑子还是清醒的很,正好一辆马车停下,从上面依次的下来了人,先是霞儿而后就是沈烟容和沈晖元,林清朔驾着马车跟在后头。
而赵驿淳则是被人双臂架着,他下意识的就像躲开,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被眼前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但已经来不及了,霞儿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爷,您又喝多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前去扶他,沈晖元在旁边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