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流言向来传的快, 特别是立后一事, 当听到皇上要立秋妃为后时, 整个后宫一片哗然, 纷纷觉得皇上定是疯魔了。
长寿宫内也是一片尖声利语,太后端坐在软榻上闭着眼不急不缓的转动着佛珠, 只有云妃一人在那里走来走去满脸铁青。
“姑母,您看表哥定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窍,不然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整个内殿都充斥着她的声音, 可她依旧满心怒火在那里走来走去,声音尖锐,“若是那死人还活着,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出身, 这也就罢了,可那秋妃不过一个知县之女, 父亲还犯下如此罪孽,皇上凭什么立那个小贱人为后!”
见她越说越出格,一旁的赵嬷嬷忍不住劝慰道:“立后是大事, 朝臣们必定不会同意,娘娘何必着急。”
“可本宫就是气不过,古往今来哪个元后不是名门出身,一个罪臣之女, 这不是给皇室抹羞吗!”
云妃气的骤然坐在软榻上, 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一脸铁青, 鬓上朱钗都歪斜了不少。
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后忽然微微睁眼, “事出必有因,哀家虽不喜皇上的作风,可他对那楚湫的确是执着不已,如今骤然对一个知县之女如此宠爱,里头必定有猫腻。”
“就是,表哥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对那死人一直都念念不忘吗?难道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云妃越说越气,她如今倒希望表哥一直念着那个死人,这样谁也得不到后位,总比便宜那个小贱人好。
“如果……楚湫还活着……”太后老眼一眯。
“不可能,她可是我亲眼看着咽气的!”云妃想也不想就笃定出声。
听着她这语气,太后不由向她投去一抹审视的视线,后者好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得缓缓低下头。
“好了好了,姑母我也就不瞒着您了。”
云妃左顾右盼一眼,忽然一脸神秘的凑过脑袋,轻声道:“您不知道,那楚湫并非自己落水而亡。”
“这……”赵嬷嬷显得有些讶异。
冷笑一声,云妃细细的把玩着腕间玉镯,似在嘲讽什么,“那日元平公主大寿,我最不爱看那死人的一副恶心的做派,便带着红梅四处走了走,谁知却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说到这,她忽然顿了顿,对上太后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佟雪从背后将楚湫推入水中,过了好一会才大喊着救人,我当然是巴不得那楚湫早死的好,自然是没有出声,可谁又想到那佟雪会是如此恶毒之人,表面与楚湫交好,背地里却这般歹毒,我这些年一直不声不吭不过是等着机会,把此事告诉表哥,让佟雪那贱人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目相对,看着自家侄女眼中的幸灾乐祸,太后微微眯眼,不时转动着佛珠,半响,才微微勾唇,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我是亲眼看着那楚湫死透的,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可是姑母,您一定不能让那小贱人真的坐上后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云妃又气恼的皱起眉,一脸不甘。
被她念的脑袋疼,太后只能摆摆手,“此事哀家心中有数,你先下去吧,凡事莫要莽撞,莫丢了世家颜面。”
“可……”
“娘娘,太后乏了,您还是先回去吧。”赵嬷嬷似要来送她。
见此,云妃只能咽下一大堆要说的话,转身愤愤不平的出了内殿。
不多时,赵嬷嬷才端进来一杯热茶,轻笑一声,“没想到云妃娘娘还瞒着此等事。”
太后微微睁眼,放下手中佛珠,面上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此甚好,佟雪一向谨慎敏锐,哀家一直找不到她的错处,如今倒是能让她为哀家所用,也免得让哀家出面与皇上闹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