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几天连绵不断的小雪后, 初春的首都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放晴的好天气。
“时间很急迫,盛先生,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耽搁了。”穿着黑色西服的女秘书抱着怀中的一沓资料, 踩着高跟的靴子快步走来, 她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对着身前的男人略微欠了欠身:“在第一批选民投票开始之前, 请您务必做好演讲的准备。”
这里是位于首都广场的政党总部, 阳光穿过精美的拼花玻璃窗,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留下明亮的光影, 人们在无数办公室之间来去匆匆, 在新一届的大选正式开始之前, 这或许是政府工作人员们最忙的时候。
盛兴安懒散的抬了抬眸。
这本该是他曾经最期待的时刻, 但现在, 一切渴望都化作了不切实际的泡影——尽管联邦各政党内部依旧争斗不休, 可谁都知道, 这场大选的结果, 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 不会因为其他候选人的争取而发生任何改变。
说到底, 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盛兴安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 无论他在此前付出过多少努力, 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他心下并不好受, 只是多年的政.治素养令他仍然让礼貌的笑容浮在脸上:“感谢你的通知, 女士,请代我转告阁下,一切都会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
“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是的,阁下,只要最后一批选民投票结束,联邦新闻电视台就会向整个联邦宣布本次大选结果,交接的仪式也准备就绪,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辛苦你们了。”
“不,阁下,这没什么。”年轻的助理微微有些紧张,嘴角绽开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能为那位先生举办就任仪式的是我的荣幸——我是说,如果您必须得卸任的话,所有人都希望是那位先生来代替您带领我们继续前进。”
总统无声的笑了笑:“去吧。”
“阁下,我始终还是有些犹豫,我们做出的这个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以及微不可察的遗憾:“这太仓促了。”
“我知道比起靳野,你更欣赏盛兴安。”
总统没有回头,外头古老的大钟楼随着到来的某个时间而缓慢的敲响,他站在大开的窗前,直视着窗外楼下,广场上热热闹闹的人群,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可盛兴安过界了。”
“我可不认为那个小子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男人冷哼一声,神情不屑:“你看看外面,看看那帮愚蠢的民众,他们现在就差把靳野当做神灵供起来了。”
男人摇了摇头:“盛兴安的确输给了他,可恕我直言,阁下,靳野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个人远比我们所能想到的还要复杂,现在他是全联邦人心中的神,等他接替了阁下的位置,到时候他想要做什么,恐怕我们就更难阻止了。”
“你把他想得太糟糕了,”总统不以为意,或者说他根本不把对方口中所说的危险放在心上,他关上玻璃窗,转身向大门走去,声音平静,语气笃定:“我不需要纯粹的政.客,也不需要第二个艾伦来替联邦牺牲,一个懂得把握某些界线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确定,他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继承人。”
他推开刻着金色花纹的白色大门,在即将一脚迈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回过了头,像是无奈,又像是愉悦:“况且,你要知道,这就是联邦人自己做出的选择啊。”
***
作为靳野唯一身在上议院的徒弟,以及原本的议院秘书,童妍毫无疑问的在这场大选中担任了众多不宜外泄的跑腿工作,她低垂着头,一边对着手中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