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授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 先入目地就是顾鹤之实在不怎么样的笔记。他皱起眉, 不理解的拿着论文质问杨文勒。
“你说的是这篇论文?谁写的?”他说着又看了看裹着论文的信封, 上面的发出单位是不知名的邮局, 而且署名也是佚名。
他有点儿不高兴。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他从午睡中叫醒, 就是为了读这篇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论文的东西?
那时候,大多论文和稿件都是手写的。大部分有学识的人一般字迹都不错。因为如果字迹不好看的话,把手稿拿出去实在有点丢人。所以有时候以字取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严教授更是老一批德高望重的教授了, 年纪越大的人,对于这些细节方面要求就越严苛。
显然, 这篇论文的作者字迹完全不达标。
“不, 严教授, 您先别这样急着下结论, 就好好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吧!”杨文勒着急,严教授显然和他犯了一样的错误。
看杨文勒这么郑重其事的担保这篇论文,严教授看在他的面子上, 勉强拿起老花镜,艰难的辨认文论上的每一个字迹。他眼神本来就不好,顾鹤之字又太难看。瞧了半天, 连开头那两百字的摘要都没读完。
杨文勒心里着急,从严教授手里夺过论文, 一字一句的朗诵出来。
严教授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等杨文勒读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他读完所有的文献综述, 严教授的反应和杨文勒之前看这篇论文时的惊愕一模一样。
“这……这……这真的是在国内写的?不会吧?”教授又急急忙忙抓过信封, 细看了遍上面的邮戳, “清水县?这不是在搞工业区的那个县吗?”
杨文勒点点头:“我也怀疑这可能是某个在海外从事这方面研究的教授寄回来的论文。应该是响应了号召,打算为了我们改革开放作出一份贡献。只是又怕有什么变故,所以不敢露面。什么清水县,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方法罢了。”
严教授撸着自己茂盛的胡须:“说的有道理。但就只有这一封信是不够的,恕我直言,这位同行说的看起来都有那么点道理,但我有很多地方不理解也没办法苟同,到希望能和他好好的聊聊。”
“我同杨教授您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来找你。正好下一本刊物就要印发了,我为什么不借着这本刊物和这位不愿意暴露姓名的同行做一次隔空辩论呢?”杨文勒提议。
严教授连连点头:“主意不错,但是,这篇论文谁写?”
杨文勒被卡住。
这的确是个要紧问题……他来找教授就是这个原因。
他其实自己也有不少疑惑和不认同,但他不敢写这篇论文。
作为一名学者的敏锐感官,让他能够看出写这篇论文的那位同行,有着极其深厚的学术功底以及可怕的逻辑严谨性。而且他那字里行间显示出的毒舌文风,也让杨文勒心生畏惧。
他心里很想反驳这篇论文提出来的诸多观点,但他几乎能够预想到,论文发出去之后,会被这位同行贬得体无完肤。
杨文勒作为国内知名大学的经济系主任,面子问题还是很重要的。像这样丢面子的情况,至少在现阶段,他作为国内经济领域学术重建的精神领袖之一,是丢不起这样的人的。
很显然,杨文勒意识到的事情,严教授也明白。刹时就觉得这个来找上门的晚辈,有点不厚道呀。他这么大年纪了,不能为了一篇论文晚节不保吧。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杨文勒和严教授面面相觑,都不肯做出让步。最后,他们决定甩锅。
杨文勒将这篇论文抄写了遍,然后影印了数多分,广泛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