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离藏头露尾,一生活在人/皮/面具下,”盛灵渊说,“直到朕将他下狱斩首,才揭下他的面具,下面是一张血肉模糊、五官难辨的脸,朕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实面孔,姑且借你脸一用。”
他这句话用了字正腔圆的雅音,被他钉在那的阿洛津听说丹离之死,眉目终于波动了一下。
“丹离死了几千年了,”盛灵渊温柔地抬起手,盖在阿洛津的眼睛上,“你我也一样。这世间如今人与妖不分,近百年无战事。赤渊火也早就灭了,阿洛津啊……”
阿洛津嘴里吐出巫人语,说得很慢,一字一顿,以至于宣玑也分辨出来,这是记忆里,他临死前说过的话。
宣玑:“他说什么?”
盛灵渊没回答,把最后一根钉子钉进了阿洛津眉心,阿洛津终于不动了,熠熠生辉的眼睛里,眸光渐渐黯淡下去,合上了。
盛灵渊抱起这具可怕的身体,飞身落入水潭中间的石棺里,重新将他放了回去。随即他一拂袖,石台上的阴沉祭文分崩离析。
宣玑没过去,脖子上还有一圈被阿洛津掐出来的印,远远地看着那魔头惺惺作态——盛灵渊伏在棺材上,注视了阿洛津很久。
就跟他在意似的。
“我说,陛下,”宣玑等了一会不耐烦了,双臂抱在胸前,半带嘲讽地说,“您这谢幕造型摆五分钟了,够观众合完八圈影了,撤吧。”
盛灵渊这才被惊醒似的,抬手推上了棺材盖,缓缓直起腰。
就在这时,他撑在青铜棺上的胳膊肘一软,盛灵渊猛地扭过头,捂住嘴——
血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