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 抱歉抱歉, 这支簪子确实不是本店的, 郦小姐可以再看看本店的簪子……”
“你看清楚了么?”
“啊小的看清楚了, 本店确实没有这个款式的……不过本店还有新颖款式,玉质也不错的,郦小姐再看看吧~”
江婺看看那位郦小姐忿忿的神情,颇感无语, 也不想再理会她, 转而朝掌柜伸手:“既然如此,簪子便还我罢。”
“啊是是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首饰店掌柜将碧玉簪子双手奉还江婺,脸上笑呵呵,心里苦哈哈。
郦府确实不好得罪,不过那也就是个落魄家族罢了。如今郦府无人在朝任官,也没有显贵的姻亲关系,早就不算京城门阀了。也就是新帝登基后感念贤太妃才赏了一些,加上新帝未婚、郦棠玉未嫁, 外人猜测纷纷,可这事儿到底成不成, 可没个准……说到底如今郦府只是个空架子罢了,瞧瞧这位郦大小姐的样子, 便知道郦府内里是个什么样子了。
而另一位女子……掌柜偷眼看了眼, 心道这位随手拿出来的一支簪子就是“内务府敕造”, 却又未见过的,哪知道是什么身份?
人总是对未知的人事物怀着一份敬畏,于是店掌柜选择忽视郦棠玉的暗示,不要得罪江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姑娘拿着自己的“敕造”簪子逛首饰店,是来砸场子的吗??
掌柜暗暗嘀咕着,一边希望她两个不要在他店里面闹起来,免得影响自己生意。
江婺接回簪子收好,看也不看郦棠玉难看的脸色,拉着石桃就要出去了。
四月的天,多是阵雨。一会儿的功夫,外面雨势渐小,只剩蒙蒙细雨。之前仓皇收摊的小贩们,又蠢蠢欲动地准备重展铺位,继续生计。
石桃看江婺想冒雨出去,忙用力拉住了,皱着眉说:“您身子弱,不能淋雨。”
江婺摇摇头,“我没那么娇弱。”一边挣脱石桃手,仍是走出去了。
石桃连忙跟上,一边抬起袖子想替她遮雨,一边又要看着脚下,免得她走得急磕绊了,一边又看到她素净的裙摆不小心沾到了地面的污水,整个人着急地不得了,偏又不是嘴巴利落的,急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您的裙子都脏了!”
江婺原本有点气闷的,听到这句顿时噗嗤一声笑了。
她停下来回头看看石桃粗糙却质朴的脸庞,尤其一双黑黑亮亮、十分有神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留在古代经历的种种困难,都因为有一个赤诚、坚韧、对她极好的石桃陪着,而变得不那么困难了。
江婺轻轻推开石桃的手,眼神柔和,道:“好了石桃,不用遮了,这小小雨丝,淋不湿,正凉爽。”
石桃仰头感受了下,这才讷讷地放下了袖子,只是还是拉着江婺从屋檐下走,认真地说:“这里干净,不弄脏裙子!”
江婺心情大好,就拉着石桃继续逛街。
后面首饰店里,郦棠玉看着江婺的笑脸,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轻盈步伐,不知怎么的,觉着十分碍眼。
她遂也没有挑首饰的心情了,冷眼瞧了两个丫鬟,道:“既雨停了,便走罢。”两丫鬟忙应声跟上。
“得得得……驾!”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来。
也是郦棠玉倒霉,刚出店门就有人疾驰而来,马蹄踏在一滩污水里,郦棠玉闪躲不及,一席鲜亮的碧色荷花纹百褶裙子被溅了好几滴污迹,顿时把她气青了脸,咬牙低骂了一句:“什么人闹市驾马,这样放肆!”
一个丫鬟伸长脖子看了看,脸色一变,回来小声道:“小姐,好像是镇北侯爷……庄将军。”
郦棠玉顿时不敢说话了,跺跺脚,自认倒霉。
庄常扬鞭策马,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