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之睡醒的时候, 感觉有轻微的失重感。
他怀里的人睡的颇熟, 头上的狐狸耳朵偶尔还抖一下。
太子有些茫然地支起身子来,看见床单上隐约还有红酒渍。
昨天晚上……
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画面也有些模糊的难以辨认。
越亦晚隐约感觉到了动静,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道:“再睡一会儿啊。”
“昨天……”花慕之左右打量了一眼, 隐约看见落地镜旁边还扔了一条蓬松的尾巴:“我们?”
越亦晚在被子里拱了一下,又团了起来,如同一只圆滚滚的糯米球。
“你昨天在耍酒疯。”
花慕之怔了一下, 下意识道:“没有伤着你吧。”
他昨晚似乎喝了太多的酒,有些记忆都不知真假。
越亦晚把脑袋伸了出来,闻了闻他身上还有没有酒香味, 头上的狐狸耳朵也动来动去。
“你昨天晚上非要我戴着它。”
“还打我屁股。”
“你还逼着我给你表白。”
“特别特别凶。”
花慕之哭笑不得,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但看起来,你不光不生气, 还有些小开心。”
越亦晚试图皱眉:“有这么明显吗。”
“有。”
他们一起去洗了个热水澡,在用过早餐之后回来拆礼物。
花慕之有意让他把那毛绒绒的耳朵摘了, 越亦晚反而来了劲, 就戴着它打算这么呆一天。
说来也是好玩, 在他思考和情绪变动的时候, 那对耳朵就会跟着扭动摇摆,如同真是长在他头顶上一样。
不知不觉间, 越亦晚的头发已经渐渐及肩了。
从前只是绑起来有个小啾啾, 现在披下来也颇为好看。
他原本就五官精致又立体, 又善于搭配衣服和配饰,简直一天一个样。
银发配上银狐耳朵,还真像是哪儿跑出来了一只小妖怪。
其实越亦晚也考虑过染别的发色,有段时间复古浪潮是粉发或者闪蓝色,还可以搭配发胶抹各种发型。
但花慕之就喜欢他这副样子,也就不做什么改变。
帝后的礼物是一对玉串,听说是找过高人开过光的。
摸着质地和打磨的工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等一圈礼物看下来,旁边负责登记入库的霍御侍都写完了两张表单。
花慕之拿起了一副卷轴,忽然看向了越亦晚:“这是你送给我的?”
越亦晚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当着他的面,把那长长的画卷舒展开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幅《千鸟归雪图》。
悬空之殿上有一幅,挂在供众人礼拜的高庭之上,是他及冠时亲笔画下的长幅墨画。
而他们面前的这一副,是用油画涂抹刮画出来的。
曾经如泼墨一般的风雪山崖,变成了明亮而又华丽的油彩。
曾经壮阔而又古朴的千般飞鸟,在越亦晚的笔下被赋予了更多妍丽的颜色,连带着更加的立体和直观。
一人画其骨,一人画其皮。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构图,表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却截然不同。
油彩颜色饱满,笔触立体,直接给了这幅画新的灵魂。
越亦晚打量着他的神情,小声解释道:“时间确实不太够,所以可能画的细节不够好,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我很喜欢。”花慕之握紧了卷轴,看向他道:“这是我收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真……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