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用了隐蛊, 将自己和时乐的存在感降得极低极低, 故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并未被人注意到, 不然以他俩的样貌走在脏街里,周遭店铺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白家三公子白牧文先前被灌了不少花酒,此刻有点迷迷糊糊的,又被身边这位做“萧宫主”装扮的兔儿爷拥进了听潮楼。
整条脏街都是他白家的, 他进进出出酒水饮食自然不必再花钱。这位白三公子修为不高, 唯独吃喝嫖赌炉火纯青。
时乐看萧执的目光紧随着白三公子, 出言提醒:“晚霖城是白家的地盘,小心点。”
萧执没说话, 时乐知他性子咽不下这口气,又道:“教训他一顿可以,但别太过了。”
“那得看我心情。”萧执无所谓笑笑, 拉着时乐闪身进了听潮楼。
这一边,五迷三道的白牧文搂着三两个少年姑娘进了雅间,听潮楼的雅间最是情趣,屋中各处摆了五花八门的器具,床被制成圆形,铺在榻上的灵貂皮套子里注满了水, 睡于其上行乐真真是翻云覆雨。
白牧文别的本事没有, 唯独在品美人方面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美人在骨不在皮, 说起这方面经验他能侃个三天三夜, 若要论起他见过最美的人, 则是先前在笠州归燕楼遇到的姑娘。
虽为了那姑娘他吃了不少苦头,回晚霖城后又因惹了祸事被禁闭三个月,但终究是念念不忘,成了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痣,一个人怎么能好看到这地步呢?
如此想着,再看被他搂在怀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副庸俗谄媚的模样,生了一张浑浊粗劣的皮囊,白牧文不仅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恶心。
他恹恹的挥退众人,只留下那个做“萧宫主”打扮的少年在旁伺候,众人堆里,也就这男孩子勉强能入他的眼。
白牧文仰躺在水榻上,让少年替他脱了外袍鞋袜,少年畏他,动作仔细又周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白三公子,他这双手就要被拔骨抽筋了。
这少年生得还算清秀可人,一双手也柔软细腻,白牧文就着他脱衣服的动作扯了扯对方小手,又顺藤摸瓜的摸了把他平坦无物的胸膛,最后捏住对方的下巴,抬起那张巴掌大的粉脸仔细瞧:“脸倒是凑合,去,别扮什么萧宫主了,换一身姑娘衣裳试试。”
少年哪敢违逆他的要求,就是白三公子让他扮作他亲娘亲爹,他也得依言去扮,于是乖乖巧巧下了榻,这听潮楼的雅间里除了特制的情趣工具,还有各色风格诡异的衣裳……
等对方换装的空档,白牧文倒了杯酒又躺在榻上喝了起来,整个人醉醺醺的,喝了两杯,看对方还未出来,耐心耗尽,嘴里骂爹骂娘的催促了一番,他气还未撒完,一个人已经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他,一张脸孤冷绝艳,摄人心魄,是楼里那些援交道长望尘莫及的。
白牧文呼吸停滞,整个人瞬间清醒,这张脸……和他印象里笠州那惊鸿一睹的姑娘重合了,应该说,比那会儿见到的姑娘更惊艳。
他几乎以为是这酒有致幻的作用,喝多了,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容颜。
吓得他赶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生怕酒劲儿一过,这美人就消失了。
“白三公子。”
这一声极低极沉,满含肃杀之意,白牧文打了个寒颤。
“你是……”白牧文视线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又是上瘾又是害怕,加之酒精在身体里作祟,让他沉溺在矛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你方才口中的,萧宫主。”
话音方落,白牧文尚未回过神儿来,只觉指尖一凉,痛感尚未蔓延,他就看到自己右手的五指如笋尖般落在藕色的褥子上,鲜血飞溅点缀着绸缎绣的墨梅上,嫣红点点如红梅绽放。
白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