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凝滞的空气被火焰撕裂了。
一丝丝的缠绕着, 蜷曲着。攀附于横梁而上的火舌轻柔的舔舐冬日里冰凉的傍晚, 火光明艳而又热烈,伴随着‘咔嚓咔嚓’木制家具承受不住外力倒塌的声音, 偏偏蔓延的过程又显得安静柔和, 仿佛是少女含羞带怯伸出的手。
红色成为了这里唯一的颜色。
间桐樱无动于衷的平躺在地面上。热度顺着地板传达到她的身躯, 灼烧的痛感传递到指尖, 并没有那么疼,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高温让空气变得扭曲, 像是一场纷杂而荒诞的梦境。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一直、一直在这里蜷缩着睡下去就好了。
但是不行。
因为视线里忽然闪过金色的光芒。是什么呢?突然出现的那个——
像黄金一样,像太阳一样,像天上的晨星落在地面上, 金色的少女推开死神的手,傲慢的将这里划分成自己的领地。
她走过来的时候, 那些温柔却贪婪的焰火, 半点也不敢接触到她的身躯,乖巧的避开再吞噬周围的一切。
吉尔伽美什缓步向前, 半蹲下来。半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 好似阳光被拉成细线,她鲜红的眼眸注视着间桐樱, 直接而平静地命令道:“跟我们走。你能站起来吗?”
——是天神吗?
不,应当不是吧。天神……天神不会有这样的视线。是人类吧, 强大又温柔的人类。
间桐樱睁大眼睛, 呆呆的看着来人, 什么都没说。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又因为肺部的疼痛尝试着张开嘴,被浓烟呛得小声咳嗽起来。
但是就连痛苦的时候也是无动于衷的,仿佛加诸于此身的一切苦难和自己无关。
于是她面前的金发少女皱起眉。
“本王是吉尔伽美什。现在带你走。去见远坂时臣那个无能的男人。”
吉尔伽美什不再谈其他,也不关注被拯救者的意见,直接把地面上的女孩子抱起来。以她现在的身高,捧着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间桐樱靠在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上的一小片铠甲上,金属很凉,但是也很温暖。
她的视线越过王的肩膀,看到她身后的另一位同伴。
那是绿色的、仿佛春天的山谷一样的颜色,同样本该是生机勃勃的翠色眼眸染上杀意。
恩奇都现在是面对敌人的状态。
他再不复平时温柔和安定,与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兵器锵然出鞘,渴望饮血。
果然,在迈出间桐宅的时候,间桐脏砚,这位在冬木市苟活了五百年的大魔术师闻讯而来,拄着手里的拐杖望着燃烧的房间,咧开嘴巴露出夸张的笑容。
“咕嘎嘎嘎嘎!真是没礼貌的客人!随随便便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烧了老夫的房子——唔!还杀死了老夫可爱的虫子们……叽叽叽啊啊!胆敢与间桐为敌的无耻之徒!你们是谁,要带着樱去什么地方?!”
“真是恶心。”恩奇都轻柔和缓的说道,他笔直的站在原地,如同长青不败的松,“原来人类使用错误的方式延长性命,会变成这么恶心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一股腐烂的肮脏味道。”吉尔伽美什把怀里的小姑娘往上提了一下,让她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肩膀上。樱把头埋在王的肩窝里,柔软细弱的紫色头发盖住她身侧的金色首饰,像是那上面一朵绽放的桔梗花。
“恩奇都,时间不能改变一个人,软弱才是。所谓的堕落,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寻找的借口而已。”
相传文艺复兴时期有名的炼金术士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生前时与间桐脏砚见过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