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王婉清心里也难受不已,只是她哪里敢说别的,当下只能使劲了浑身解数去哄秦老夫人。
毕竟,这位才是她们唯一的靠山,这平原侯府唯一能依靠的人。
而秦红鸢也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气,红着眼圈来哄她。
秦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发了脾气便觉得精神有些不济,起初还能冷着脸,可后来被秦红鸢哭着撒娇诉委屈,又心疼了起来。
到底是养在身边的孙女儿,这亲情是做不得假的。秦老夫人到了最后,也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这处心积虑的,也不过是为了让你们过的好一些罢了。你们只要心中知道,哪怕我老脸豁出去不要,又有什么要紧的?都起来吧。”
见秦老夫人的怒气消减了一些,这母女二人又再接再厉的哄着,良久,才终于让秦老夫人消了气。
她年纪大了,这么一闹腾,越发觉得浑身乏累。
王婉清见状,给秦红鸢使了个眼色,母女二人伺候她歇息下,直到秦老夫人不自觉的睡着,母女二人这才离开了宁安堂。
……
秦怀玉虽然不知道自己走之后宁安堂发生了什么,可这些年家里的情况她还是知道的,更知道今日这一番闹腾,也不会让她们三个人真正的离心。
好在她的心一向大,对于对自己绝情的人,她也不大会贴人冷脸,更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出了门之后,甚至为此事气闷都不曾。
等回房换了衣服之后,便去了沧澜院找庄月兰了。
原本她回来之后就准备去庄月兰那里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先被秦老夫人给叫了过去。这一耽误,就到了现在。
折腾了这许久,现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秦怀玉进门的时候,庄月兰才在庄嬷嬷的服侍下喝了药,正靠在软塌上绣花——比起秦怀玉那惨不忍睹的绣活,庄月兰的绣活可谓是一绝。
“母亲这是在做什么呢?”
见秦怀玉过来,庄月兰放下手上的绣架,慈爱的冲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秦怀玉依言走过去,便见她正在绣的是一个竹君子的花样子,心下顿时便了然:“母亲是给父亲绣的?”
见庄月兰噙着笑意点头,秦怀玉骤然觉得心中酸涩。
父亲平生最爱竹,衣衫袖口皆有此物,母亲生前,几乎包揽了父亲所有的衣物绣样。
前世母亲被奸人所害,她死之后,父亲的日常衣物洗了又洗,寻常时所着甚至都打了补丁。旁人只道父亲是大老粗,却不知道,他只是不舍得扔掉爱妻所绣衣衫罢了。那一件件衣服,都是亡人的念想……
念及此,秦怀玉更觉得心口一疼,面色却是放的格外软,轻声笑道:“您这针脚绣的真好,父亲见了必然喜欢。”
闻言,庄月兰抬眼嗔了她一眼,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居然还打趣我?”
秦怀玉连忙摆手娇声道:“女儿怎么会打趣您呢,我说的可是句句都是真心话。”
她说到这里,又轻声道:“父亲想来也快回来了吧?”
听得这话,庄月兰的神情也有些思念,摇头道:“边疆到现在都不曾有信回转,也不知你父亲现下如何了。”
边关打仗,到现在都未曾接到家书。虽说庄月兰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到底担心的日夜难寐。
原先的时候她精力不济,可现下因着有张神医的药,精神好了许多,先前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这会儿便都冒了头。
庄月兰为了不让自己想太多,便拿绣活来让自己转移思绪,没想到又被女儿这两三句话给勾了出来。
见庄月兰这般,秦怀玉自知失言,又道:“母亲不必想太多,父亲他们必然会得胜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