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主卧的落地窗旁, 有张新古典式样灰色沙发, 尺寸一人坐嫌大, 两人坐略小。冷淡又轻奢的样式,挺适合陆嘉行的风格。
许梨之前就注意到过,这次离近了看,表面纹路平整, 似乎从没被使用过。
陆嘉行坐下来, 随意的拍拍旁边, “过来,我给你擦酒精。”
语气里没夹杂过多的情绪, 像是要做再自然不过的事。谈不上君子,但也不含色气。
许梨站着没动,“我自己来吧。”
“里面有脓需要先挤出来, 这个你会?”陆嘉行转着酒精瓶盖,用夹子捏了快药棉出来,没抬头道,“要我拉你过来?”
许梨抿抿唇,走过去坐下。
沙发不算大,就算她使劲贴着扶手坐, 腿还是会碰到他的。
陆嘉行比她高, 离得近,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柑橘果香, 带着丝丝辛辣的味道, 是很特别的男士香水味。
“自己把耳钉去了。”他说。
许梨仰头, 正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谁都没移开。
“我......”
“怕疼啊?”陆嘉行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坐正,“看那边。”
城市高楼林立,繁华无比,这座公寓地段甚好,前面视野开阔,瑶遥望去,东南方竟有个摩天轮。白红相间的色调,像是匀速旋转的太阳屹立在瞬息万变的城市。
谁都在变,在乱,唯它傲然屹立,不浮不躁。
许梨讶异又欣喜,“哇,这么大,我怎么从没发现呢!”
陆嘉行等着她看,“一直都在,太静了就容易被忽视。”
许梨没听出话里的微妙,双手托着下巴,“还以为您天天忙,没有闲心欣赏风景呢!”要不怎么沙发都跟新的似的。
“以前偶尔失眠的时候会坐着看会儿,晚上会亮灯,转着挺催眠的。”陆嘉行声音含了笑,“快点,把耳钉摘掉,要我动手啊?”
许梨被照进落地窗的暖阳晒得脸红扑扑的,手前后捏着耳钉两边,两人都陷在自然的光线里,陆嘉行穿着一件质地极好的灰蓝色衬衣,他身材好,线条爽利有型,气度翩翩。
跟他相较,许梨像只娇弱的小猫,明明正常的动作,一摘一去,抬手间带着害羞,倒有了几分宽衣解带的旖旎之色。
陆嘉行喉结轻轻上下滚动,捏了棉花擦上去,处理好一边,他没挪位置,双手环着她,又去处理外侧那只。
虚空的怀抱,许梨被男人陌生的气息包裹着,耳朵上的皮肤滚烫发烧,朝着心口蔓延。
她缩着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莫名怪异起来的气氛,“陆先生......”
陆嘉行空出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小小的丝绒盒子是他上楼之前就放好的。
“怎么?”
许梨身子往后仰了仰,“还得再麻烦您帮个忙。”
“你说。”
“我马上要跟陈老师去考察,结束后我父母正好回国,那我就回家了。书我又买了太多,拿着不方便,过几天您能发给同城到付快递寄给我吗?”
徐徐的一番话,应该是早就打好了草稿,就等着时机说出来。
她倒是真的客气疏离,不想再占他一点便宜。
拿盒子的手一顿,陆嘉行晃神的时间许梨已经站起来了,恭恭敬敬道谢:“麻烦您了。”
她连回来再拿东西都不愿意么。
他刚才就应该让她闭上嘴。
陆嘉行以前觉得人生最刺激的就是驾驶着赛车在赛场上驰骋,但再此刻,什么都比不上这小丫头带给他的冲击。
赛道再激情,也是平地行驶。
许梨却是个摩天轮,离远时觉得不过如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