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朔微微仰头对上谢知行的目光, 他甚少与谢知行这样对视, 因为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很难让人扛得住,可这次, 他却固执的不想退缩。
手上还拎着谢知行三千米比赛赢来的奖品, 这么长时间以来, 似乎只要他说想要, 谢知行总会想办法给他。以前他会觉得这是因为两人是好兄弟, 可时间久了也不免会揣测:谢知行对自己这么好, 是不是因为他也一直关注着自己?也对自己有感觉?
他喉头干涩, 咽了咽口水问:“我……我说什么啊?”
谢知行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童童。”有人跑过来叫他。
两人之间的寂静瞬间被打破,他回头, 看到班里的一个女生叫他:“点名了点名了, 赶快回班里, 人少了可是要扣分的。”
“……奥,好。”有同学在两人也不便说什么, 童朔从地上爬起来回班里, 谢知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 也转身往班里走。
……
入秋没多久天气就开始变冷,高三的学业越来越重, 期中考试还进行了全市联考, 整个班级都笼罩在紧张的学习氛围里, 大家分秒必争, 连课间十分钟都不放过。
转眼到十一月,教学楼前那排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下面铺了一层枯黄的树叶,学生们脱掉了衬衫薄裤,换上毛衣和厚外套,童朔背着书包从教室门口出来,一眼就看到靠在栏杆上等他的谢知行。
他咧开嘴跑过去,冻的哆哆嗦嗦的,一说话嘴里都冒白气:“快走快走,今天天忒冷。”
“嗯。”谢知行从口袋把从小超市买的热牛奶拿出来给他:“捂捂。”
他接过奶捂了捂手,又放在脸上贴了贴,跟谢知行抱怨:“地理老师又拖堂,拖堂就算了,还又给发了两张卷子,这才周三,各科的卷子加起来都能召唤神龙了啊。”
“怕什么?”谢知行说:“你又不是不会做。”
他哼哼了两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做肯定是会做,可我也累的啊。”
谢知行:“你都这么说了,那其他同学该怎么办?”童朔的江湖地位一直很稳固,这学期的几次考试始终占据着第一的位置,上次全市联考还考了全市第二,比第一名差了三分。
他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幽幽道:“都不容易啊。”
走了一段路问谢知行:“谢老板,你说咱们这儿什么时候才下雪啊,我看新闻人家甘肃新疆那边都下好几场了。”他看了看天说:“真的好想下雪啊。”
谢知行停下来看他,小家伙期盼下雪的样子跟等饭的小仓鼠似的,他笑了笑:“快了,大雪那天就下。”
童朔本来就这么一问,没想到谢知行会给出个这么精确的答案,瞬间激动了:“真的吗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谢知行:“夜观天象。”
“可拉倒吧。”童朔一点没相信:“你一理科生观什么天象。”
谢知行改口:“那就是猜的。”
他喋喋不休:“可我怎么就有点相信呢,你说我这是不是盲目崇拜啊,这样可不好。”
等到大雪的那天,外面竟然真的下雪了,当时大家在上第二节课。孙登科正拿着试卷滔滔不绝的讲题,部分同学昏昏欲睡,坐在最后一排的卓小伟先“啊”了一嗓子。
孙登科的视线看过来。
卓小伟说:“老师,下雪了。”
孙登科也不训他,笑着说:“下雪好啊,应景呢,等放学雪积厚了你们刚好出去玩。”
这么一说大家都激动了,连打瞌睡的同学都清醒了过来,童朔转头看向窗外,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栏杆上,落在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