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宜安不解。
顿了顿,赵陆接着道:“新年,宫里要祭祀,还有宴席,我们得回去。”
赵宜安抬起头,似乎有些沮丧:“哦。”
语气低落了不少,赵陆安慰她:“你要是不喜欢,装病在养心殿待着就是了。没人敢来打扰你。”
得了这句话,赵宜安心满意足,又低头去理花了。
赵陆才说了或会回宫的事,过了两日,孙名宵便又来了行宫。
在明间坐下,孙名宵先道:“年底国子监事务繁多,臣不能多来看望陛下,真是有罪。”
又问:“陛下可好多了?”
赵陆笑道:“好多了,我都能走了呢。”
说着还晃了晃手边的拐杖。
说起国子监,赵陆又道:“升迁的旨意已下去了,我想着,左不过年后,孙大人就可上任了。”
孙名宵起身跪下:“多谢陛下厚爱。”
赵陆忙挥手:“孙大人快起来,可别生分了。”
小公公奉上茶,孙名宵便又坐了回去。
他此次前来,自然是有事。
只听孙名宵道:“再有半月,就是新年宴。这是陛下登基后,头一次与百官共宴,是个表现的机会,必定要好生注意着。”
闻言,赵陆霎时愁眉苦脸起来:“二哥哥还说朝臣都不喜欢我,都忌惮我呢,还有外头传的,说什么前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是我下令杀的,真是冤枉。”
他轻声嘀咕:“前太子明明是谋逆重罪,至于四皇子五皇子,他俩不是一起吃饭中了毒才死的么?怎么就怪起我来了……”
这几个理由是当初孙家给出的,孙名宵也是如此告知赵陆的。
他这样说,孙名宵定不会否认,只笑道:“既如此,陛下更要注意言行举止,叫百官都心悦诚服,不敢再多言。”
赵陆重重点头:“嗯!”
说了几句话,孙名宵便要告辞,赵陆留他:“国子监那么忙,孙大人就别回去案牍劳形了。不如跟我住上半月,然后咱们一起舒舒服服回京,如何?”
孙名宵拱手:“陛下如此看重臣,臣原不该推辞,只是果真事务冗杂,年后臣就去礼部,还要交接许多别的事。这会儿不去,以后也避不开这些事。倒不如早早做完的好。”
顿了顿,又道:“不瞒陛下,臣妻李氏,近日忽诊出喜脉。陛下也知道,臣妻多年未曾有孕,现在有了,臣自然想着,能多陪一陪她。”
这话一出,赵陆果然没再拦他,立刻就笑道:“真是天大的好事!既这样,孙大人快些回去!”
想了想,又忙说:“贺礼!还有贺礼!我定叫金公公备一份天底下最好的贺礼,送给我的小侄子!”
“臣拜谢陛下。”
“别谢了别谢了。”赵陆连连挥手,“二哥哥快回去罢,二嫂还等着你呢。”
边上的金公公忙走出来,笑着将孙名宵领了出去。
待人走了,赵陆脸上的笑才慢慢消失。
李氏有孕,他自然一早就知道。
握起手边的拐杖,赵陆一面拄着,一面走出了次间。
他现在装瘸装得很好,在孙家人面前装傻,也装得很好。
只是有些东西,毕竟还是有了变化。
譬如李氏怀孕的消息,譬如他让姚沐去找的,可给孙家重击的沈延方的遗物。
*
理了几天的花,赵宜安终于没了亲自动手的兴趣,只看着小宫女们细细整理花枝。
她在亭子里坐着,手上是延月替她才拨过灰的手炉,暖烘烘的正好。
亭外,扫干净的空地上,铺了一层羊毛毡,摆了才摘下来的新鲜花枝,小宫女们正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