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回到府里,方才知道,姐姐安然白日里来过了。
中秋节前,按照礼数,是要回娘家送节礼的,安生一高兴,竟然忘记了这个茬儿,没有见到姐姐一面。
桌上有姐姐留给自己的东西,悻悻地拆开来,是她平常喜欢吃的几样点心。
姐妹二人相依为命的时候,安生嘴馋,经常跟姐姐唠叨着回忆起那些老字号点心铺子里刚出炉的点心,每次提及,口水泛滥。没想到安然竟然如数记在心里,一样不差地给安生买了来。
只是这些日子在药庐里养得嘴都刁了,看到这些甜腻的点心,没有了往日里的贪馋。
安生惋惜地叹口气,问端午:“姐姐可有说什么话?”
端午摇摇头:“大小姐一直被留在夫人院子里说话,并没有机会到这里来,这点心是青橘给送过来的。”
“那青橘可有说,姐姐在孟家过得如何?”
端午点点头:“大小姐并不知道您跟冷神医学医之事,我告诉青橘知道了,她说一定转告给大小姐。然后她说大小姐在孟家过得很好,孟家少爷对小姐也是相敬如宾,无可挑剔,请二小姐您放心就是,只要照顾好自己,她在孟家就安心了。其他的,许是忌惮着奴婢,没有多言。”
这种报喜不报忧的口气,一听就是姐姐授意的,怕是在孟家即便有气受,姐姐也不会说与自己知道。
安生轻叹一口气:“那你可见到我姐姐了?她的气色可好?”
端午轻哼一声:“回个娘家还要受气,气色能好吗?”
“怎么,薛氏又给姐姐气受了?还是夏紫芜又恬不知耻地跟着瞎搀和着?”安生迫不及待地问。
“听说,薛氏一见到大小姐,就埋怨她送节礼送得晚了,说孟家给送的都是实打实的礼儿,送人拿得出手。大小姐若是能早上两日送过来,她还能拿去周转,没准儿就省下了一笔花销。然后就数落大小姐女生外向,嫁人之后便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了。”
“送个节礼,她都能吹毛求疵挑剔出一堆的毛病来,这分明就是不待见,你怎样讨好都没用。”
“青橘倒是说,大小姐是故意晚了两日才来的,她害怕回来得早了,夏紫芜万一再像上次那般,穷追不舍地跟回府里去,令她在婆家人面前都抬不起脸面,就算是被薛氏骂几句,也忍了。”
安生无奈地翻个白眼:“她就这样直白地训斥姐姐?就不怕人家孟大哥听到了笑话?”
端午摇摇头:“没来。”
“没来?”安生有些诧异:“这送八月节的礼,不都是两人一同吗?”
“我听说,是姑爷将大小姐送到府门口,然后压根没进门。三小姐听闻大小姐是一个人来的,还甩了脸子。”
端午现在是愈加庆幸自己远离了夏紫芜,以前倒是还没觉得她有这样龌龊,只是觉得她脾气暴躁一点,对于安生安然姐妹二人也狠毒刻薄了一点。但是如今遇到事情,才知道,夏紫芜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若是跟着她时日久了,耳濡目染,怕是也会像长菁那般,受其影响,不知不觉地也改变了脾性。
安生听到端午的话,心里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孟经纶过家门而不入,明显是反感夏紫芜的,令她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点。
忧的是,孟经纶不愿意为了安然敷衍一二,也摆明了是看不上夏家,不放在眼里。同床共枕的夫婿尚且如此,孟家人如何看待阿姐也可想而知。
都说成亲要讲究门当户对,像阿姐这般就是,高攀了门户,外人听着风光,可是自己在婆家一定是没有多少地位的。若是娘家人全都通情达理还好,像薛氏这般,安然夹在中间,才是左右为难。
安生也只能感慨两句,这种事情那是爱莫能助的,只能靠姐姐自己。她温柔娴淑,知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