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薛氏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夫人您确定让端午说出它的来处吗?”
“够了!”老夫人厉声斥责道:“事情查清楚了就好,非要刨根问底,盘查那么仔细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众人立即禁了声,不敢多嘴。
安生直到现在,才从惊呆之中回过神来。
她可以确定,端午是在说谎,是为了替自己顶罪!
莫说端午不可能有这种看起来比较昂贵的东西,即便是有,适才她要诊包的时候,端午也完全可以提前拿出来,怎么会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翻找丢人现眼?
而老夫人,应当也早就看出端午是在说谎,但是只要能周全了夏家女儿的声誉,让一个丫头来顶罪,那是再好不过。所以,老夫人一锤定音,就阻止了众人盘问下去。
老夫人已经拿起了戒尺,愤愤地丢给薛氏:“你自己府上的丫头,自己惩戒,不打她皮开肉绽,让她长个教训,如何立规矩?将紫芜紫纤都叫回来,还有安生,全都好好看着,引以为戒,看看下次还敢不敢?”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年岁,怎样的风浪没见过?薛氏母女这点低劣的手段压根就瞒不过她,尤其是端午适才所言“长菁与知书二人不依不饶地非要查看老夫人赏给我家小姐的节礼,撕扯包袱”,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只是,此事再盘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都是坏了夏家女儿的脸面。因此拿话暗中敲打薛氏,杀鸡儆猴。
薛氏应声,连婆子上前自告奋勇:“夫人,这种粗活交给婆子来。”
“不,祖母!”安生突然出声:“这东西不可能是端午的!”
“小姐!”端午焦急地喊了一声,眼里含着一汪热泪,冲着安生坚定地摇摇头:“就是端午的。”
目光里多少带着一点央求,示意安生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还嘴硬!”连婆子一戒尺狠狠地抽打下来,劈头盖脸,端午就是一声闷哼。
说实话,安生在那一刻,犹豫了片刻。虽然她从端午适才的话里明白,此事就是长菁知书两人所为,但是没有任何凭据,百口莫辩,自己压根就没有辩白的方法。
但是,连婆子戒尺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便被狠狠地揪起来,立即毫不犹豫地大声道:“住手!”
连婆子压根听若未闻,手上戒尺又毫不留情地向着端午抽打下来。
安生立即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搂住端午,伸臂一挡:“让你住手!”
连婆子使得气力大,这一下子,立即狠狠地抽打在安生的手臂之上,戒尺竟然“啪”的一声断了!
围观的众女眷都有些不忍,连戒尺都能抽断,这婆子要有多么心狠手辣?
薛氏立即沉了脸色:“怎么,安生,你祖母的命令也敢不听,你敢造反么?”
安生一拧身子,跪倒在老夫人面前:“祖母明鉴,端午冤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端午代我受过。”
老夫人气哼哼地自鼻端一声冷哼:“不知好歹!”
薛氏立即捉住她的话柄,落井下石:“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玉石榴压根就不是这丫头的,而是你的了?”
端午抢先道:“是我的,是我的!小姐,不过一顿皮肉之苦而已,奴婢受得住,您不必为我开脱。”
安生低着头,斩钉截铁道:“端午就是冤枉的。”
“呵呵,你这是认罪了?”
安生摇头:“不认罪,因为这玉石榴是有人栽赃给我的。”
“栽赃?”薛氏一声冷哼:“证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