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认真起来:“她当时真的是这样说的?”
端午点头如捣蒜:“当时有很多人看到,而且传进老夫人的耳朵里了,老夫人还将她叫去院子里问话着。“
安生也逐渐镇定下来:“然后呢?死了?”
端午“嗯”了一声:“她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就被管事指使着去打水去了。谁知道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管事有些着急,就命人去寻她。
结果四处转了一圈,打听半晌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最后,见到她担水用的两个水桶就丢在老井旁边,探着身子看一眼,才发现,连婆子失足落进水井里淹死了。”
“失足?”
端午点点头:“那老井井台上生了苔藓,有滑了一脚的痕迹,所以夫人说她肯定是滑到了,掉进井里的。可是府里的人都私下议论,说连婆子这是命里该绝,昨夜就是鬼差前来敲门索命的,许是被她侥幸躲了过去。可惜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安生没有想到,昨夜里闹鬼的事情竟然平息了连婆子死的风波,为她这样蹊跷的死亡方式粉饰了太平。
她可并不认为,连婆子的死就这样简单。
因为太巧了,巧得匪夷所思。
安生几乎可以断定,连婆子的死与薛氏逃不脱干系。
昨夜里的闹鬼事件是安生一手谋划的。
她趁着夜色,悄悄地在连婆子的门上刷了鳝鱼血,用鳝鱼血写了那个大大的冤字。
鳝鱼血可以引来蝙蝠。这是安生从那本《奇门异术》里面看来的,就灵机一动,用来吓唬连婆子。
鳝鱼血腥味重,很快就引来了附近捕食的蝙蝠,接二连三地冲撞着屋门,连婆子果真开始心虚。
然后安生趁热打铁,利用添加了硫磺的“鬼火”成功地吓晕了她。
安生原本只是想借此离间连婆子与薛氏之间的关系,这样,她才有机会下手,寻找薛氏害死自己阿娘的证据。
她天真地以为,连婆子受了惊吓,肯定会胡言乱语,到时候薛氏担心事情败露,就一定会找连婆子的麻烦,从而反目成仇。
可是,安生没有想到,薛氏竟然这般心狠手辣,直接溺死了连婆子杀人灭口。
她也顿时感觉到了惊恐,薛氏将一条人命看得如此轻如草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自己面对这样凶残的对手,日后应当更加如履薄冰。
安生一时愣怔,端午唤了她两声,方才缓过神来。
“小姐您怎么了?”
安生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一个鲜活的大活人就这样没了,有些惊讶。”
端午“嗯”了一声:“连婆子块头大,整个人都被井水泡得肿胀起来,如今就卡在了井口,上不来下不去,很骇人。”
安生又看一眼众人围拢着的井口:“你胆子倒是大。”
“我也就躲在人后面瞄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只有那些婆子们胆子大,围拢了评头论足的。我到现在心里还直发毛,看那口井都觉得毛骨悚然,更遑论是弯着身去看连婆子的尸体了。”
“连婆子家里应该还有人吧?没人过来讨要个说法吗?”安生追问。
“讨要什么说法,又没有极亲近的人了,给点银子就打发了,呶,就那个穿着灰布短卦的汉子,又矮又壮的,就是连婆子的娘家兄弟。”
安生抬眼去看,果真是有一个陌生眉眼的汉子正蹲在井台旁边,“呜呜”地哭一嗓子,就唠叨一句:“姐啊,上来吧,我姐夫还等着你去团聚呢。兄弟一定好生给你安葬了,再超度超度,你往生极乐,早日投胎啊。”
井口上,架了轱辘,府里的伙计使劲摁着轱辘把,上面的绳子被绷得极紧。
管事站在一旁,跟连婆子兄弟好言好语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