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要对别的女人体贴入微,会为了别的女人训斥自己,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刚进药庐之时,千舟对于自己的敌意。
感同身受!
冯嫂见她的表情变化,抿嘴一笑,将手里托盘塞进她的手里:“快些叫公子起来,饭菜都要冷了。他今日在马车上颠簸一日,能不饿吗?”
安生点头,虽然她仍旧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自己爱答不理,但是二话不说,回屋子里将饭菜丢到一旁,就手脚麻利地将那些元宝并金玉头面敛了起来。
冷南弦耳朵长,早已经将冯嫂的话听在耳朵里,心里的气顺了许多,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两下,闷声问:“反悔了?”
安生将沉甸甸的一兜子元宝丢在桌子上,谄媚道:“适才徒儿的话,师父只当做没有听到。这些金子算作安生寄存在师父这里的。”
冷南弦方才轻哼一声,揶揄道:“也好,有了这些金子做嫁妆,你或许还能嫁得出去。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贪财不嫌弃你的。”
安生无端又被挖苦,却并不生气。时日久了,她摸准了冷南弦的脾气,好像每次自己着恼,冷南弦反而更痛快。
她凑到近前,冲着冷南弦一呲牙:“那师父现在可愿意赏脸用晚膳了?”
冷南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好似是有一些饿了。”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便张贴出了告示,昭告天下百姓,户部李尚书贪墨转移公粮,嫁祸于不愿同流合污的夏员外一事。
听说是喻惊云不仅寻回了公粮,还捉拿了李尚书的同党,那人已经对于李尚书的罪行供认不讳。
此事在京城里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来了一个惊天逆转。
原本人人唾骂的夏员外,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秉正清廉的好官。
安生回到大爷府上从夏家大爷夏运沧那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与安生等人预料的相差无几。
据那人供述,李尚书在任这些年里,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贪墨公粮,勾结粮商,换做现银,挥霍无度。
随着贪婪之心逐渐膨胀,李尚书开始不满足于这些小打小闹,早就开始谋划这场计谋。
他拉拢并勾结了户部不少官员,并且利用他们在职务当中的一点纰漏或者贪赃的把柄,掌控了许多人为他卖命。
夏员外属于例外。
他为人胆小厚道,虽然有小过错,但是并不足以成为被牵制的把柄。而且,他对于李尚书等人的行径并不苟同,平素里多有不合。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无功无过,一直在员外郎的职位上不能升迁的缘由。
在秋粮入库之后,李尚书立即寻了个借口将夏员外调离京城,又早就联络好了粮商,打算见机行事,将公粮运至今年欠收的湖广一带,谋取暴利。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南方暴雨,致使道路被毁,断了运粮的路,致使计划半截上不得不暂时耽搁下来。
而柔姨娘,原本是李尚书为了拖延夏员外回京,所使的美人计,后来索性就将计就计,让柔姨娘跟随夏员外回京,作为布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
也正是柔姨娘这枚棋子,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夏员外无意中发现了仓廪亏空,偷梁换柱之事,立即告知了温柔解语的柔姨娘,纾解自己心里的郁闷,并且将亏空数目如数记载到了账簿之上。
李尚书得知这一消息,知道此事再也耽搁不得,必须当机立断。
他吩咐柔姨娘想方设法取得账簿,并且授意将其焚毁。然后趁着夏员外不在仓廪的时候,趁夜偷偷转移走了第二批公粮。然后授意柔姨娘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将夏员外调离仓廪。
他的人趁机一把火将亏空的仓廪焚毁,栽赃给夏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