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子,落到安生手腕上。
她谄媚地笑着低声问:“我是张翰林府上的,到时候还要烦请姐儿在二姑娘跟前给美言两句。”
安生眼巴巴地盯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带着贪婪,吞吞吐吐地为难道:“这忙我怕是帮不得,其实实不相瞒,我家二姑娘是压根不想嫁的。”
“啥?”媒婆有些诧异,挑了挑眉:“难不成有了中意的人儿了?”
安生摇摇头,愈加压低了声音:“你这般实在,实话实说了,莫要四处张扬。我家小姐想要给故去的夫人多守几年孝,所以不想嫁。”
媒婆一脸皮笑肉不笑:“早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说出来不就完了,何须兜圈子?让我们一趟趟地踢你家门槛子。”
手指尖一动,安生手腕上挂着的银手镯软,立即被掰了下来,物归原主。
安生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媒婆子已经甩着帕子气咻咻地走了。
走出几步又扭过脸来,冲着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婆子招招手,撇着嘴冷哼:“还不走?留在这里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看一眼安生,觉得其中定是有门道,立即扭着腰追赶上去打听消息去了。
媒婆嘴上哪里来的把门的?
安生拍拍心口,这倒是跟拍黄瓜一样干脆,也免得这些婆子们锲而不舍。但是可别传进父亲耳中就好。
一到药庐,冷南弦等人正在用早膳,虾皮馄饨,酱肉蒸饺,还有两碟小菜。
安生一见,就觉得饥肠辘辘。
就像是喻惊云所说的,冯嫂的手艺很耐吃,清清淡淡的家常菜,几日吃不到嘴里,还有点想念。
千舟看她一身丫鬟打扮就有些诧异。
“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安生无奈地耸耸肩:“府门口被人围拢了,好不容易才装扮成丫头浑水摸鱼出来,我容易吗?”
“怎么了?”千舟惊诧地问。
安生难为情地挠挠头:“不用提了,都是一群好事的媒婆子。”
冷南弦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面上不咸不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冯嫂起身给安生盛馄饨,不屑道:“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家哪里能配得上我们安生?下次冯嫂去接你,将那些浑婆子全都打发了。”
冷南弦仍旧低头不语。
千舟听冯嫂一说,心里顿时了然,窃笑道:“好不容易有人敢娶她,你还要坏人家好事,不怕安生姑娘赖上你?”
安生狠狠地剜了千舟一眼:“我才不嫁呢,我就要一辈子赖在这里,气死你!”
千舟拿话激她:“口是心非。”
安生抱着馄饨碗暖手,冲着千舟皱皱鼻子:“我若是能像师父一般厉害,没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是不要嫁人。像现在这般,多么潇洒,做什么要去受夫家管束?”
她昨日在喻惊云面前突发狂言,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自从她自己掌控了府上商铺,有了生活依仗,她就逐渐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她以前盼着嫁人,逃离夏家薛氏母女。如今觉得,嫁人未必就是自己的唯一出路。若是自己能够独立起来,没有谁敢招惹。自己何苦嫁人,看别人眉眼高低,过那种不如意的呕气日子?
安然一席诉苦的话,更是吓到了她,令她对成亲产生了恐惧。
孟经纶那般正派的一个人,进了醉生楼,面对一堆脂粉的诱惑,都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夏紫芜不过是略施手段,孟经纶竟然就几乎把持不住自己,酿成大错。
那么,这世间的男子,又能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弱水三千,只取瓢饮,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父亲地位逐渐显赫,将来,自己所嫁,也定然同是豪门大宅,男人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