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古怪地看了安生一眼:“你好像很崇拜你师父?”
安生保住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因为我始终觉得,我和姐姐的命运都是他给改变的,若非是当初我遇到了他,如今还不知道有多么凄惨。”
“再凄惨还能有现在这个样子惨吗?”孟静娴忍不住揶揄一句。
“比这凄惨的事情我经历得多了,这算得什么?最起码,我们还有希望。”
“你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孟静娴忍不住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为悲惨的事情了。跳蚤。老鼠,我发誓,从来都没有这么糟糕过。”
安生自鼻端轻嗤一声:“要不怎么说你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呢?”
“好像你不是似的。”
“以前我阿娘在的时候我是,阿娘走了以后,我和姐姐就都不是了。我们经常被关在柴房里,里面跟这里差不许多,阴森昏暗,地上房梁上都有老鼠,又冷又饿,身上还痛。”
安生努力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声音里仍旧忍不住有一丝苦涩。
孟静娴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懂得这些丑恶?
她默然半晌,方才道:“原来你和嫂子吃过这么多苦。”
安生一提起安然,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我相信,她疼你也会像以前疼我一样。”
孟静娴有些懊悔地道:“其实转念想想,嫂子对我真的挺好的,是我对她有偏见,总觉得她是死乞白赖地嫁进我们孟家的,所以看不起。”
安生轻笑:“这件事情那是我的杰作。”
遂将当初薛钊与薛氏骗婚一事来龙去脉说与孟静娴知道。
孟静娴恨声道:“当初那个薛钊在我哥哥的婚礼上大闹,我就听说贼不是东西。没想到,那个要挟我的人渣竟然是他儿子!”
安生愕然问:“你先前不知道他是谁吗?”
孟静娴恨声道:“我又从来没有见过他,哪里知道他是谁?只当做寻常地痞无赖而已。”
安生“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孟静娴奇怪地问。
“你既然从来没有见过薛修良,那么,他为什么一言就道出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孟家的大小姐呢?”
孟静娴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也一直觉得奇怪,我可以肯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寻常时候,其实我除了去过哥哥的书院旁茶社里吃茶,都极少抛头露面。”
“你去那里做什么?”
孟静娴低垂下头,有点难为情地道:“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个人叫杨诚夜,就是我哥哥的同窗好友。他曾经来我家府上寻过哥哥,我偷偷地看过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拿两位闺中密友做挡箭牌,寻了借口跑去那里吃茶,就是为了能偷偷地看他一眼。”
像薛修良那种人,应当不会跑去书院附近才是。安生否定了这个猜疑。
孟静娴随口道:“上次,夏紫芜还跑去书院找我哥哥来着,正好被我看到,把她好生损了一顿。”
“她跑去书院?怎么这么不知道廉耻。”
“就是,她在我家里住着的时候,我就看她不顺眼,觉得她总是处心积虑地勾引我哥哥,所以经常跟她作对,她都快恨死我了。”
安生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动了一下:“你说夏紫芜跑去书院,她不知道你爱慕那个书生的事情吧?”
孟静娴略作思忖,犹豫道:“说不准的,上次她去的时候,正好就碰到我们在茶社里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正巧她们都在开我的玩笑,没准儿就被她听了去。”
安生也是略一沉吟:“你爱慕那个书生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偏生薛修良那一日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