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愠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王晏隐忍多时,他终于出手了。他与崔愠的账可以慢慢算,可他对司马睿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更准确的说是士族与王权已经到了一决高下的时候。从司马睿登基以来,他数次对王玄出手,更想借皆崔愠挑起王家与崔家的争斗,司马睿已经不能再留了。今日一早,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司马予突然起兵造反了,司马予乃是司马宏的幼弟,司马宏登基之后,他便被封为藩王,他的封地在颍川,相距燕京足足有数百里之遥,颍川极为偏远不说,那里只有山石很是荒凉,这么多年司马予一直心怀不满,只是苦于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一次,他借着朝中臣子接二连三突然暴毙,以宗庙那一场无缘无故的火为借口,言司马睿非天命之君,故而苍天鬼神不断示警,出兵讨伐司马睿。司马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司马予已经连夺三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藩王一向只要数万的兵力,凭他这几万人如何能在一夜之间连夺数城。司马睿面色难看至极。司马予若真有如此通天之能,又何至于在颍川窝憋了这么多年。这是何人的手笔,司马睿也好,还是朝中文武百官也好,皆是心知肚明。若无人扶持单凭一个司马予,他如何敢起兵造反?司马予并非什么将相之才,更没有指点江山的才能,相反他这个人很是平庸,他性格软弱,遇事毫无主见。是什么样的人才想要一个这样的帝王?这样的人纵然没有一个优点,但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很好掌控!司马睿将王玄的死尽数推到了崔愠身上,纵然他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可王晏并不昏庸。若王玄的死乃是司马睿所为,王家便可名正言顺的讨伐司马睿。士族极度爱惜羽毛,没有真凭实据王晏是绝对不会背上谋朝篡位,乃至弑君的名声。若是士族有心谋朝篡位,断然轮不到司马氏一族来指点江山,他们大可早早起兵谋反,士族并非没有这个实力,而是太过爱惜自己百年清流之名。“陛下,乱臣贼子就快逼近燕京了,陛下还是赶快拿个主意的好?”朝臣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睿,皆在等着他的决策。司马睿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微微抬手:“寡人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让寡人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众臣纵然心有不愿,还是拱手说道:“诺!”司马睿缓缓的闭上了眼。众臣皆退了出去。朝堂之上只剩下司马睿,还有一旁随侍的大监。他本意想借着王玄死,以此来挑拨王家与崔家的关心,想让他们两虎相争,然后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把他们一网打尽。怎料,崔家生怕开罪王家,迫不及待的将崔愠逐出家门不说,如今更是对王家马首是瞻。崔愠为人纵然张狂了一些,可崔家除他之外,再无可担此重任的人,其他的不过一些平庸之辈。想当初崔寅在世的时候,崔家不过稍逊王家一筹,断然轮不到王家来指手画脚。司马予起兵谋反,王家功不可没,崔家也不会袖手旁观,还有陈家。司马睿愁眉不展,按理说藩王起兵造反,他理应派兵平乱。可他如今根本不敢从别处调遣士兵,他生怕他前脚调兵平乱,别国后脚就会趁这个机会出兵攻打燕国,即便别国没有这个心思,士族也会怂恿别国出兵。一旦燕国因此分崩离析,那么他便会沦为燕国的千古罪人。司马予的借口便更充足了。他倒是有些人手,可那些人手远不足以去平乱。事前实在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这不是他与司马予的较量,而是士族与王权的较量。“拿酒来!”司马睿沉声喊道。“是,陛下!”大监随即把酒拿了上来。司马睿一杯接一杯,不过片刻便饮了数杯酒。众臣还在等着他那决策!司马睿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樽,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大监低低的垂着头站在一旁,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片刻,司马睿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凝神看着大监说道:“传寡人旨意命镇国公率兵二十万前去平乱,定要将司马予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诺。”大监拱手转身离开。司马睿眸光一凝,谢长安已经辞官,如今他能信得过的只有莫家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