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如楚留香所料。
被掷杯山庄的下人们足足过了四五遍热水,终于洗得干干净净的两个杀手,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口也都被打理妥当,躺在同样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铺上。
女的那个就死死闭上眼睛逃避事实。
男的那个就死睁着一双眼睛直不楞登地瞅着房梁,问啥都不吭声,傻了似的。
房间里被点上了熏香,浓郁的香味盖住了其他的不可言说的味道。
其实换一间房更好,但谁让张简斋开完方子特意说了一句让他们注意盯着,那泻药的药效没那么快过去呢。
都已经脏了一间屋子了,掷杯山庄的客房再多也架不住这么造啊,还是就可着这两间客房来吧。
楚留香两个人都看了一遍,也尝试着问话,但是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也是,楚留香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哪怕是再厚脸皮的人有了这么一番遭遇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
心高气傲一些的,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敢刺激得太过,楚留香一时拿这两个心如死灰的杀手也没什么办法。
张简斋的医术固然是好,也需要时间推敲方子。
两个杀手身上中的是连环毒,迷药、化功散、泻药一起作用,下的这几样药容易得,化解起来却并不容易。
最好的结果就是化功散先不解开,只解开迷药和泻药的药效方便问话。
连环毒的方子虽然精妙,要化解开对张简斋来说也不是办不到,也不是立马就能办到,只能暂时先开个方子止一止下泄的问题。
在药熬好灌下去之前,那一泻千里的架势根本就停不下来,下人们只能把俩人都暂时放在恭桶上不说,因为俩人都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还得有人在一边儿给扶着,这处境比方才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吃了药略有好转,也只是略有好转。
就是从一直坐在恭桶上下不来,好转到可以每隔一个时辰去一次的程度而已。
张简斋研究方子的速度要是慢些,不用这俩人心如死灰地郁郁而终,光是这么一直泻下去就能把他们泻到脱水而死了。
楚留香费个大劲可不是专门给掷杯山庄添肥料来的啊。
好在张简斋虽然对左明珠的怪病无能为力,其他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一半天的功夫,总算还是把药效给解开了。
再去看那俩杀手,已经都是面如金纸,出气多入气少了。
折腾得这样,左轻候也忍不住真正好奇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楚留香苦笑道:“左二哥可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杀手组织?”
记得,怎么不记得。
左轻候也就是这半年来才闭庄的,之前他也是交游广阔消息十分灵通的人,也所以楚留香才想着来松江府找他问问看有没有线索,没想到左轻候因女儿病中早就无心他事。
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左轻候那里没有收获,却无心插柳捡了这么两个人。
楚留香道:“这二人正被一伙神秘人围捕,我见这二人的身手与那杀手组织的人同出一脉,必然有所牵连,便将他们救了下来,原想带回来问话的......”
楚留香尴尬地没有说完。
左轻候连连点头,意会意会,俩杀手的惨相他听下人说了。
都惨成这样了确实是没啥好说的了。
左轻候最好脸面的一个人,听了之后心有戚戚焉,十分能理解这种想死的心情。
张简斋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好不容易开的方子,还没彻底见效呢,想死怎么成?
便道:“那有何难,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