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在瞿昙子看来两个都是落脚点,随便挑一个就行, 没什么可纠结的。
既然归根到底都会听阿韶她小师妹的,那——
“走吧。”瞿昙子主动领着两人向天香楼走去。
舞霓欢喜雀跃。
香孤寒则又看了一眼小吊床,正要开口说——我想去那边, 便被瞿昙子不由分说拽走了。
“先去天香楼。此地不是水云间。”瞿昙子说着, 便一掐指诀,随手爆去街角一枚石傀儡。
至于其余那些尚还不算十分招摇的眼线,瞿昙子目光随意一扫, 便姑且放过了——他估计水云间在这鱼龙混杂的城里盖如此气派的香楼,又安排此类在香音界并不盛行的迎接仪式, 也是故意做给人看,以免谁都敢来欺负他家小宝贝。便留几个眼线, 照顾一下水云间长辈们的苦心吧——以后鞭长莫及, 香菇还不定怎么伤他们的老心。
香孤寒十分无辜的被瞿昙子拖走了。
舞霓活蹦乱跳的跟了上去。
天香楼前众人越发恭敬的相迎。
便在街口结结实实的唤了一声,“少楼主,您来了。”
舞霓:……这是什么大公子待遇!
瞿昙子:……
香孤寒对称呼却不怎么敏感——他倾听和感知旁人的意愿, 原本就不怎么靠听旁人的言辞。何况称呼这东西太复杂了,不同情境下心怀不同的目的, 同一个人可以有无数种称呼, 同一种称呼也可以表达无数种含义。他既弄不明白,便干脆删繁就简, 只要知道叫的是他, 便一律点头认领。
淡定的应道, “嗯。”
他听懂了瞿昙子的话——进过天香楼后,之后随他爱去哪儿睡。他已不在水云间了,师父们既管不到他,也不能因为他不听话而用让他很苦恼的方式明示暗示他忤逆尊长会伤老人家的心。
因此他反倒比这些来迎他的人,更急于进楼里去。
“少楼主的朋友来访,已等候多时了。”对方忙又向他通禀。
严格说来,瞿昙子的朋友只乐韶歌和瞿昙子二人。不过,用做称呼的词汇,是不能按本意去理解的。
香孤寒早已听出内里等着的人是谁,依旧很淡定,“嗯。”
舞霓却瞬间好奇起来。
凛香主是个被严密保护着的宅男这件事,香音秘境尽人皆知。舞霓还以为他的朋友只瞿昙尊者和她大师姐两人,原来竟还有旁人吗?
一面跟着他们进楼,一面就悄悄拐了拐瞿昙尊者,“凛香主还有别的朋友?”
瞿昙尊者不在意,“有。不认……”得字还没说出来,已跨过了天香楼的防护结界,透过开阔的雕花隔断橱,望见了正在内里喝茶品香的人。瞿昙尊者稳如泰山的脸上,居然震了一震。
——是瞿昙尊者认得的人,是瞿昙尊者意想不到的人。
舞霓瞬间兴致大涨,赶紧看过去——却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甚至都不像个修士。身上却有种逍遥从容的气质,明明是在天香楼这么招摇的富贵之地做客,看上去倒仿佛他才是主人似的。
舞霓嗅了嗅他品的香——最顶尖的百濯香。香无第一,端看个人偏好。但因所用材质不同,香也有稀缺普泛、昂贵平价之分。百濯香虽不是第一香,但说它是最稀缺最昂贵的香,确属无疑。
茶也是最顶尖的枫露红。和百濯香如出一辙的,几十年凑那么一二两的昂贵珍品。
二者随便拿一种来待客,都不可谓不郑重。
但二者搭配起来,该怎么说呢?
有些像是用海中最珍贵的鱼,炖山上最珍贵的熊掌,还加了蜂蜜的感觉。
除了随香气和茶气汩汩涌出来的肉眼可见的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