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仪半是含羞,道:“回皇上,那不过是臣妾家乡的小曲儿。”
“小曲儿?”南景霈挑挑眉,将脸颊凑得近了些:“那你告诉朕,秋云戏婵娟,我心却忧然,你忧的是什么?”
忧的是,良人难顾盼,转眼红颜老。
苏昭仪面上绯红,抿抿嘴唇:“臣妾只是随便唱的,皇上也不必细思。”
南景霈抬头望望:“你的赤瑶宫就在附近,也不请朕进去坐坐吗?”
苏昭仪欲迎还拒,忸怩道:“臣妾……”
南景霈笑了笑:“看来苏昭仪并不欢迎朕呐?”说着他绕过苏昭仪走了几步,苏昭仪忙转身捉住了南景霈的衣袖,脱口而出:“皇上别走……”
南景霈眉眼中笑意满盈,转身问苏昭仪:“怎么?又不请朕进去,又不让朕走?”
苏昭仪面上一片绯红,徐徐低下头:“皇上,臣妾为皇上备下了上好的茱萸酒,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赏臣妾一个面子。”
南景霈伸手一揽,便将苏昭仪揽进了怀。东来见南景霈改换了方向,勾勾唇角,又嘱咐几个小太监:“还不快跟上。”
南景霈满眼的苏昭仪,还没喝酒就先醉了一半,扭头便把淑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淑妃正抱着阳秀公主坐在花厅里等南景霈,等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皇上御驾。阳秀公主饿得哇哇直哭,淑妃皱皱眉,叫过云夕:“你去打听打听,怎么皇上还没来,会不会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云夕还没走出宝华宫,便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赶过来:“不好了,淑妃娘娘不好了。”
淑妃凝着眉:“出了什么事儿?”
小太监喘息不定,跪在淑妃面前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在御花园的花序亭被苏昭仪截走了!”
“什么!?”淑妃忽的站起身:“不是说苏昭仪的脸一直都没好吗?她怎么能?”
小太监把脑袋摇晃的拨浪鼓似的:“娘娘,咱们怕是被骗了,苏昭仪的脸早就好了。苏昭仪一早就给东来公公送了两千两银子,是她叫东来公公把皇上引到花序亭的。”
淑妃的脸庞有些变形,紧紧咬住牙关,掌心紧紧抓着的一枝茱萸捏的稀烂:“贱人!竟敢公然跟本宫叫板,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云夕也满脸气愤:“苏昭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今日竟然咬起人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跟我们主子作对!”云夕一转身,对淑妃道:“娘娘,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皇上请回来啊!若是让那苏昭仪狐媚惑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话虽如此,可要请皇上回来,总得有个理由吧?
淑妃拧着眉,一双狠厉的眼珠在眶子里转了几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阳秀公主的身上。淑妃一咬牙,捻起小银勺,舀了几匙茱萸酒,送进了阳秀公主的口中。
“娘娘?!”云夕惊叫道:“这……”
“嚷嚷什么?”淑妃定定神儿:“去请皇上来,就说阳秀中邪了。”
云夕愣了愣,阳秀公主这小小的年纪,怎么能喝酒呢?就这一愣神儿的工夫,淑妃便又恼了:“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云夕应了一声,急慌忙到赤瑶宫传信儿。
南景霈同苏昭仪正脸对脸坐着饮酒,暮色渐浓,寝殿里上了灯,空气中弥漫着崖香淡雅的气味。忽然听见殿外有人叩门,东来的声音有些低沉:“皇上,云夕来了。”
南景霈放下珐琅彩酒杯,皱皱眉:“谁?”
东来半个身子欠进寝殿:“皇上,宝华宫的掌事宫女云夕。”
苏昭仪面上波澜不惊,也慢慢放下酒杯。
“什么事?”南景霈略一侧目。
“说是阳秀公主中邪了,请皇上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