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不用解释,我全都看见了。”沈韵真温然说道:“他想杀你。”
倩儿一手紧紧扯住被子忍痛,一手扯住沈韵真的袖管:“是长虫子,扁的……”
记得父亲从先教过自己两个方子,是专治蜈蚣入腹的,现在用这个法子倒也合适。一是用猪血,二是用蛋清和生油。这会儿想找一头小猪来杀也并不现实。沈韵真的脑袋里灵光乍现,忙叫过冬香:“让青罗去膳房,要二十个煮鸡蛋,再要小半桶的生油。”
冬香应了一声,匆匆出去找青罗。
倩儿死死咬着牙,脸上才刚止了血的伤口渐渐迸出血珠儿来:“救我……”
沈韵真凝了她一会儿:“你在冬香的药里加红花,加害苏昭仪不说,还会害的冬香死无葬身之地。早知道今日这样痛苦,何必当初做那种事儿呢?”
“你,早就知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你可以放弃的,可你没有,你还是帮着李秋生一起作恶。”沈韵真拨了拨袖筒上的绿萼刺绣:“你想过没有,他这种卑鄙小人,值得你为之效忠吗?一旦情形不利于他,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你,与虎谋皮,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秋月凝眉道:“还有冬香,咱们大家一同入了宫,她待你像姐妹一样,你又怎么忍心陷害她?”
倩儿的手略松了一下,满眼都是愧色:“我,我对不起冬香。”
“是李秋生叫你去害人的,是不是?”秋月问道。
倩儿使劲儿点点头,咬紧牙关,强忍着腹中的绞痛感。
“现在你知道替李秋生做事有多大的风险了吧?”沈韵真淡淡的望着她:“以后还敢吗?”
“不……”倩儿红着眼,摇晃着脑袋:“我恨他,恨。”
小半个时辰,青罗与冬香便把半桶生油跟二十个煮鸡蛋带了回来,两人擦擦头上的热汗,问道:“怎么用?”
“剥皮,只吃蛋清,全都吃完。”
三个人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剥着鸡蛋皮。倩儿从鬼门关走了一道,似对活着有了更深刻的渴望,抓起蛋清便往嘴里塞,剥皮的还没有吃的快。
吃完了鸡蛋清,肚子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倩儿扶着炕桌坐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头好了许多。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倩儿还不能下地,便在床榻上给房中的几个人磕了几个头。
冬香忙拦住了她:“罢了罢了,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养着吧。”
“倩儿,是李秋生让你把红花加到苏昭仪的汤药里,这话你敢不敢对皇上说?”沈韵真倚在壁桌旁,侧目望着倩儿。
“敢!”倩儿使劲儿点点头。
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已然无所畏惧。
沈韵真慢慢走到倩儿床边,俯下身:“如果我再要你做一件事,你敢不敢?”
倩儿点点头:“我这条贱命是阿真救回来的,从今往后,只要阿真开口,我冯倩儿万死不辞。”
沈韵真淡然笑了笑:“先别急着发誓,你听好了,我要你出面指认李秋生夹带私藏。他藏的东西是,一只地胆。”
地胆?!倩儿打了个寒颤:“那不是?”
沈韵真正色望着她:“你可刚说过万死不辞的。”
倩儿憨憨笑了一下:“我不是反悔。我冯倩儿以后只听阿真一个人的话。我记住了,一只地胆。”
“这只地胆一份为二,一半藏在你的枕头里,另一半藏在李秋生房间的红釉插瓶里,”沈韵真轻轻抚上倩儿的脸颊:“他给你的红花,是用来加害苏昭仪的,他给你半只地胆,是用来加害田美人和皇嗣的,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倩儿笃定的点了点头。
沈韵真指了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