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堂愕然点一点头,躬身道:“皇上高瞻远瞩,微臣望尘莫及。”
东来放下茶盏,又伏身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道:“皇上不禁高瞻远瞩,还操控大局,漫说着小小的后宫,就是整个天下,皇上也都是游刃有余的。”
拍马屁拍得太明显,南景霈嫌弃的摆摆手,东来吐吐舌头,溜了出去。
王品堂俯下身,将地上那柄御剑拾起来,理清剑穗儿,重新收回了剑鞘。
“才刚朕看她也是恨得发疯,居然想杀朕。”南景霈说起沈韵真要杀自己,竟然还有些喜悦。
王品堂叹了口气道:“与她父亲不同,这小女子实在是大胆,这几个月来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死罪。若不是皇上宽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朕是天下人之主,自然的,要承担千万分的责任,虽说当初朕也是自顾不暇,但也不能说对沈家没有半分亏欠。朕能做的,也只是勉勉强强补偿一二罢了。”
“所以即便刚才沈韵真意图弑君,皇上也并没追究,只是捻了个小罪名贬她出太医院?”
南景霈没有回答,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他本就是想让她活,若是她弑君不成的事情传出去,够她死上十次了。
更漏已经露得见底,推窗望月,夜色寂寥。
王品堂见一切尽在南景霈的掌握之中,便也不再忧虑什么。
御书房外已经掌了灯,隐隐能听见报时的太监们悠长的嗓音:子时三刻,平安无事咯!
王品堂伏身施了礼道:“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吩咐微臣,微臣便告退了。”
南景霈畅然应了一声:“你去吧。”
东来送走了王品堂,又回到南景霈身旁,低声道:“皇上,司珍局那边您看要不要吩咐一下?”
“吩咐谁?”南景霈揉揉眉心,抬头问道。
“刘二月呀,就是司珍局现任掌事。”东来努了努脸儿:“刘二月这老婆子可凶得很,听说奴婢们都怕她。不过这个人倒是勤勉,这些年把司珍局打理得不错。”
“不必了。”南景霈勾勾唇角:“两个刺头儿撞在一起,针尖儿对麦芒,朕倒要看看谁能降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