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清醒了些许, 太皇太后陡然想起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整日都笑盈盈的姑娘。她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了些, 缓缓躺了回去:既然错了那便一直错下去罢……
明檀见她合上眼睛,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直至其呼吸渐渐沉重, 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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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大亮, 魏全便站在床边清唤了一声:“皇上, 该起了。”
“嗯。”
齐渊淡淡地应了一声, 双眸微抬,不见半点困意。他右手往里探了探,被褥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揉了揉眉心, 恍然想起阿圆睡在这儿的时候,那竟是他近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阿圆走了几天了?”
“回皇上, 今日是第三天了。”魏全笑着道:“明儿,您就能见着了。”
齐渊轻挑眉尾, 冷笑一声:“朕何时说想见她?”
魏全不敢做声,心中腹诽道:您脸上可都写着呢!
齐渊起身, 状若无意道:“阿圆可有往宫中送过什么信?”
魏全微微摇了摇头, 殿中瞬间就冷了几分,后背皆是凉意。
齐渊眸光微深, 看了一眼枕边躺着的泥兔子, 面色愈加阴沉:她倒是逍遥自在的很。
清念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看向魏全道:“皇上的脾气近几日愈发古怪了……因为些什么呀!”
魏全睨了她一眼, 轻声道:“还能因为什么啊?阿圆姑娘呗!”
“是因为许久未见着阿圆姑娘、心中挂念了?”清念缓缓摇了摇头:“可挂念也不用如此吧……”
魏全甩了下拂尘, 幽幽道:“我瞧着倒像是因为阿圆姑娘没挂念他……”
清念掩唇,摇着头笑了笑,收拾了被褥缓缓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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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府门前,一名穿着锦袍的公子驾着马风尘仆仆地叩了叩门。
门房管事打了个哈欠,开门一瞧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三少爷,您不是随着先生……”
“少废话!若不是四妹妹私下与我通了信儿,我还不知道葭葭回来了!”云映泽扔下马鞭,冷哼一声,抬腿往府内走去:“要是指着你们给我通风报信,我连葭葭都见不着了!”
“三少爷,要不然您先去拜见老国公吧。”管事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云映泽脚步一顿,目光闪躲:“我见了葭葭就去。”
管事垂头,不敢再劝,只等他走远了后悄悄往正院去了。
云映泽兴冲冲地走到阿圆的琼琚院,刚一迈进去一条腿,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被人拎住后颈动弹不得。
他心头一颤,瑟瑟地唤了一声:“祖父……”
“你先生呢?”云盛开沉声问道。
“先生……先生还在青阳山。”云映泽懊恼地耷拉着脑袋,早知道他就应该偷偷回来的。
云盛开松手,十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换身衣裳再来看你妹妹。”
云映泽面上一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祖父成全。”
“待你妹妹回宫后,你去将《师说》抄五百遍给你先生谢罪。”说罢,拂袖离去。
云映泽笑容僵硬,脸登时便绿了。
“您是?”阿圆习惯了早起,她今日便要回宫了,就想着去做几道菜给长辈、兄长姐姐们尝尝,刚一出门伸了个懒腰,便瞧见院门口好似站了一名男子。
她满面好奇地走上前去,还没等开口,就见那男子慌忙背过身,仓惶离去。
“这人好生奇怪。”姚蕴安看着那惊惶的背影,眉头轻蹙,朝着阿圆小声说道。
阿圆看着那个背影,眸中带笑:“他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