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要说不下去。
秦王凝视三洲数息,才点出关键,道:“北洲何在?”
严江心里大骂我哪知道,但肯定不能这样和秦王说的,便只是先挖个坑放着:“北俱芦洲为神灵所居,隐于山海之间,非天命不对至,我亦不知何在。”
还好我没画大洋和南极,这些就交给后人吧,我就怕你上天了。
秦王政抚着地图,神情无比平静,沉默半刻,才冷声道:“看这天地世间何其广阔,志远者思天下,孤霸秦之路,又如何能被些许小事耽搁。”
有天下山河,前事种种,不过些许挫折罢了。
他认真看着上边的一些箭头指向,询问道:“这是何意?”
严江终于想起画图的原因,迟疑了一下,还是讲出来:“就臣所观天像,推演天机,再过数日,有寒雨自北方而来,侵袭秦地,渭水一片,应都在其中。”
他伸手,给秦王简单解释了东南风从海上带来水气,西北风从冰原带来寒气,北风过来时会出现什么情况,以西南风和天上的鱼鳞云有哪些不对,在秦王问及可会吹至巴蜀与南郡之时,说秦岭挡住风雨,川蜀方成天府。
秦王的理解能力真的超强了,几乎一说就懂。
“寒雨……去岁大旱方过,今年又无安稳么?”秦王政轻声道:“从前怎不见你出此图?”
严江沉默,他在丝路上画这种图被发现了岂不找死,他一路连自己以前的事情都一句不提,就是以防万一,至于现在这张,都是意外。
“罢,”他抚摸着被包扎的伤口,起身道,“卿确为名士,有你开解,寡人心结已解,是卿分忧有功。”
我开解你?
严江一时愣住,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恍惚感。
秦王政略勾唇角,将图纸一卷,揣入袖中,起身离去。
严江一时哑口无言。
秦王如此厚颜的么,史记里从来没写过啊!
在外的卫士早就等后多时,想着秦王与虎共处,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看到秦王出来,几乎是跪着把他迎走了。
秦王政回到前殿,立刻传信诸臣觐见——此次亲政大典,身无要事的重臣都随行至雍都。
“寡人新得奇人,料得近日必有寒冻将至,尔等何见解?”高居王阶,秦王虽是便服,依然有着无上威严——亲政过后,他已经接手大秦权柄,再无人可动摇。
在下的臣子们相互左右对视数眼,这才有一名中年男人上前道:“王上三思,大秦十年未有战乱,粮仓丰足,便有寒冻,各地也皆可自助,您亲政未久,若此消息不实且又通传各地,对您声望有损啊。”
在赵姬与吕不韦当权的这八年里,秦国只是攻魏四次,攻韩三次,攻赵一次,可说温顺得像猫不像虎,让六国可安睡了好些年,以至于军中都有些骚动,毕竟国中土地不许买卖,打仗几乎是秦人获得土地财富地位的唯一方式了。
秦王政当然也明白这点,这些年秦国重视农耕,虽然大旱蝗灾从未消停,但坐拥汉中关中巴蜀三大粮仓,都过得有惊无险,若真有寒冻也不会伤筋动骨,不过若此事为真,便可有天命加身,于他虽只是锦上添花,却能让严江瞬间成名。
“无妨,传喻:寒冻将至,关中各郡速做准备。另,”他沉吟了一瞬,目光湛然,“杨端和何在?”
“末将在!”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出席跪礼,他须发斑白,却有一种执掌千军的霸气。
“一年之中,我大秦两出叛乱,关东六国必又起合纵之举,如今又有寒冻,需早做准备,”秦王政森然道,“你即刻点兵五万,陈兵荥阳,听候调遣。”
“末将听令!”杨端和心中一凛。
听闻此令,周围诸臣也不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