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听了一耳朵, 转身就走了。
并有半点出手搭救的意思, 这点小事,对将来的汉初三杰只是一点波折而已, 犯不上把自己填进去,这种小美人的内里还不坚定,没经过国破家亡的磨砺,过几年再看也不迟。
倒是秦王,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严江打晕看守马厩的仆人, 把阿黄牵了出来, 一行三个潜行出去——虽然中途有不少人守卫,但对严江来说,把看到的人都收拾了, 也算是潜行了。
然后转入山岭, 便没人能找到他们了,严江最喜欢古代世界的一点就是植被茂密,走几步就能看到,非常有安全感, 就是阿黄不喜欢而已,既然已经出国了,那是不是可以回到找秦国使者,把阿黄还给秦王算了。
不能翻山越岭, 带着它很不方便啊……
于是又花了点时间, 入了新郑, 这里城高民富, 水路繁华,商贸来往,人流如织,商品经济比洛阳更强。
严江想着韩非既然要入秦,还是提前一见好了,结果一问,说公子非不在自家的公子府上,他早已经被公子安收拾行装,派入秦国使者的驿馆中,要他速去事秦,不得有误。
既然知道了下落,严江便不急了,他一路上游荡,观察着这里的商品,发现多是卖出各种铁器,买入粮食盐酒,这里的铁器质量非常好,严江买了几把小刀,发现这已经是白口生铁,代表其中的科技含量已经不比自己在陇西建立的高炉差了,甚至还有过之。
不过等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后,知道这铁器冶炼是韩国绝密之技,只有那么三五个高层知晓关窍,传说懂行的铁匠们都是奴隶,终生不能出治铁之地,且很多被割了舌头。
他还听说,这些都是为了防范暴秦,因为秦国青铜武器便已经可卷天下,若是得到上好铁器,韩国就更艰难了。
啧,如此作为,这科技点怎么点得出来啊。
严江最怕这点了,这上下五千年,许多绝技就这么失传了,如果国家能给每个技术发明的一些土地补偿,那技术肯定能飞快储存起来——在古代,土地才是最贵重的东西,金银铜铁都得靠边。
“铁若降一钱,粮便能多一升。”严江写着自己的游记,“铁具易耕,能降民力,让良民多开土地,韩国上下为贵族垄断,民不得利,自然弱小。”
陛下看着他写,还不时还点点头。
严江于是带着陛下去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是去秦国驿馆之中见见韩非,也算不白来韩地一趟——说来这位法家的韩非子运气也是非常不好了。
虽然出生王族,但因为天生口吃,他不为韩王所喜,发愤图强与著书立传想要强韩,奈何写得太深奥了,远不如荀子孔子那么易懂,而且多有偏激之语,若得韩王不喜,备受冷落。
严江读过他的著作时,就基本上猜到他被冷落的原因了——在《韩非子·八奸》和《韩非子·五蠹》里,他把儒家、纵横家、游侠、逃摇役、商人五种人都认为是驻虫,应该铲除;君王的妻妾、侍从、亲戚、收买人心的臣下都认为是奸贼,都应该严加防备。
他有这样的认识是有原因的,韩国就是因为重用贵族门客游说,以贵族亲疏为标准治国,将与君王的亲密度当成权利的标准,可以想见,他这的话法在韩国有多不受待见,反而是秦王对他的学说各种追捧,尤其是那句“君者不以言谈教,而慧者不以藏书”十分推崇,认为百姓就傻傻的当他手下的武器,天下的书都烧了好了,只给该用的人知道。
严江知秦王心思坚定,平头哥都没他头铁,平时都不和他讨论政治理念的。
他只是想见这不定能再见到的历史名人而已,大秦的使者一向不会是什么位高权重者,秦王没追究他跑掉的责任,那就代表身上的虎皮可以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