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吩咐两人把麻袋扛进巡洋舰的后备箱,这才拍拍衣袖,云淡风轻道:“事办好了,小曲爷,带路吧。”
曲一弦没作声。
她站在原地,倚着车门半晌,眯眼道:“从鸣沙去西藏,路程不算近,少则十多天,多则大半月。人闷袋里闷死了,算你的?”
她声线慵懒,语气却冷厉,颇有几分锋芒相针,半步不让的意味。
裴于亮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晚上会让他透气的,小曲爷放心。”
许是怕她不服,路上容易闹出事来,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跟傅先生约定好了,这一趟只管赶路,不闹人命。”
“多是非,对我不利,我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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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上路前,曲一弦寻了个机会和傅寻碰头。
她还没开口,傅寻已经猜到了她找过来的动机:“麻袋里是权啸。”
曲一弦怔了数秒,问:“你看到了?”
“不用看到。”傅寻检测完胎压,抬眼,和她对视:“能跟我和裴于亮都结下梁子的,也只有他。”
也是。
曲一弦转头,看了眼整装待发的另两辆越野:“我们两个对他们四个,还要救一个人质,这胜算怎么越看越小呢?”
“四个?”
傅寻收紧螺丝,扳手抵住车身,淡声问:“何止四个人?”
除了裴于亮,另两辆越野车上,一车一人,一车两人,可不是四个?
曲一弦一默,琢磨出他是把权啸算上了,有些不解:“权啸见过裴于亮的手段,也被收拾过了,还能跟裴于亮站一路?”
傅寻轻嘲一声,没说话。
他不屑背后说人坏话,给人定性,曲一弦却不忌讳,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赞同道:“也是,都是小人,反水合作都属正常。”
傅寻勾唇:“我说他们都是小人了?”
“没说。”曲一弦摇头:“但不妨碍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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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后,曲一弦按裴于亮给的路线,沿鸣沙山的沙山往南直行。
天黑时,车队抵达塔克拉玛干沙漠。
裴于亮的路线规划里,全是远离人烟的无人区。
形势未明前,曲一弦也不愿多生事,露营选址时挑的水源地附近,一个背风的沙山脚下。
裴于亮对曲一弦的识时务挺满意,知道曲一弦紧缺物资,客客气气地让人送了顶帐篷供她和傅寻落脚。
特殊时期,曲一弦也懒得假客套,裴于亮给什么拿什么,不给的,她腆着脸也去要。
江允被绑在三车中间最大的帐篷立柱上,见曲一弦一趟趟来,又是要吃的又是要喝的,打秋风打得极其自然,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曲一弦你知不知道人活一口气,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曲一弦刚要到两桶泡面,闻言,脚步一顿,怼她:“你要脸你今晚别吃。”
江允气急:“你!”
曲一弦这会也不急着走了。
她眼神上下一扫,把江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说:“人活一口气,你看你现在,多不体面。”
江允冷笑两声,斥道:“你之前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想害死我吗?”
曲一弦觉得挺冤枉的:“我现在难道不是在救你?”
“你要是老老实实逛完景点回酒店,我至于在这打秋风?自己胡来,还有脸怪别人。”
江允看向曲一弦的眼睛险些要喷出火来:“你要是没带我姐姐来什么可可西里,她现在早结婚生孩子,家庭美满了,至于闹得我姨家家破人亡吗?”
曲一弦本是单纯看不惯江允,找她晦气。这一激,差点把自己血压激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