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抬起头,恰好可以望见高楼大厦,远处恢弘矗立的豪华建筑与他眼前这破败老旧的屋檐对比鲜明。
这间屋子不知多久没有修葺过了,破破烂烂,院子里的槐树早就枯萎,荒草疯长,堆着杂物和垃圾袋,虫蝇围绕。
亚瑟敲了敲看上去悬然欲坠的木门,喊了半天门,才终于听到屋里传来声响,有人打开门。
这个糟老头子和照片里的柏兰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他穿着件松垮垮的背心,袖口胸前还有黄色污渍,头发蓬乱,鼻子糟红,资料上显示他应该是六十岁左右,但眼前这人看上去像是有七八十,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行将就木的味道,仿佛刚从快要腐烂的棺材里爬出来。许是酒还未醒,他茫然着瞧着两个不速之客,没好气地说:“隔壁的臭婆娘又投诉我吗?”
亚瑟首先亮出FBI的徽章,很有礼貌地说:“您好,您是费尔罗先生吗?我们正在调查你儿子柏兰特·费尔罗的案子,介意我们问您几个问题吗?”
提到“柏兰特”这个名字,他才好像活过来了几分,稍微打起些精神,凝滞了片刻,怒目圆瞪,突然迸发出愤怒:“我儿子都死了多久了,你们现在倒是来查是谁杀了他了!”
亚瑟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这是常有的事,他忍下来:“能让我们进屋和您谈吗?不行的话,在这里也可以的。”
老奥尔罗先生打量了一下外面,看到有路过的人和邻居因为他的高声呼喝而看过来,他遏住恼怒,让这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的两个黑衣男人进了屋。
屋里自然也是一团糟。
老奥尔罗先生把沙发上堆放着的脏衣服给随手丢在地上,让亚瑟他们有个坐的地方,再从厨房的洗碗槽里翻出两个一直没洗的杯子随便冲洗一下,灌了两杯自来水,用以待客。
亚瑟像是跟着狗妈妈的小狗一样,跟在史蒂文先生的背后。
他看到史蒂文先生把柜子上一个翻下来的相框扶起来,里面有张蒙尘的照片,依稀可以看出背景就是现在他们脚下站着的这个房子,但是当时这个房子崭新漂亮充满生机,房子门前站着奥尔罗父子俩,这照片里的柏兰特穿着高中校服,身姿挺拔、朝气蓬勃,那时的老奥尔罗先生还没有颓废,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亚瑟微微皱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史蒂文先生一眼,镇静下来。
亚瑟等老奥尔罗先生坐下来后,正要发问,却被抢了话,老奥尔罗先生问:“你们真的是来查案的吗?不是达官权贵的走狗?”
亚瑟顿时尴尬。
史蒂文板着脸问:“你知道FBI是什么地方吗?”
老奥尔罗先生瞪着他,对峙了一会儿,败下阵来,卸了一口气,悲恸地说:“柏兰特是被谋杀的,他不是自杀的,绝不是。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直知道,可这又怎样呢?他家里有权有势,你们还不是把他放走了。”
亚瑟已经掏出了他的小笔记本,问:“您认为凶手是谁呢?”艾伦先生?
老奥尔罗先生的嘴里却吐出了一个亚瑟完全陌生的名字,他几乎是恨不得啖其肉般咬牙切齿地说:“克拉伦斯·霍尔,就是他,他杀了我儿子!他的父亲是高官,母亲的家族也是大企业,你们能抓他吗?”
亚瑟赶紧记下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说过,此时却没空去细想,继续聚精会神地听老奥尔罗先生讲话。
史蒂文问:“你觉得他杀了你的儿子,你有什么依据呢?就因为他是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杀人总要有个杀人动机吧?”
亚瑟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他就说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就是卷宗上的报警人啊。在凶杀案中,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就是凶手的概率也并不小。
老奥尔罗先生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