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后来真的接到了一个电话。
艺术学院的那个老师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一个老朋友的指挥乐队周末要去空军学院演出临时缺人手,陈迦南没法婉拒立刻就赶了过去。
那是一个老年人艺术学校的殿堂,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都有。几十号人聚集在一起,三三两两低头谈笑,有的还在执着的与自己手里的长笛作斗争,各种各样的声音这儿都不会有人嫌吵。
指挥乐团的那个老头问她:“会吹长号吗?”
“没怎么吹过。”以前跟林老师练琴,就喜欢倒腾他屋里的那些乐器,除了钢琴都是挑头梯子两头热,于是陈迦南头皮发麻的说,“就能吹出声。”
老头手掌一拍:“有声就行。”
陈迦南:“……”
她有些别扭的混在这一堆奇怪的人里头,使劲的让自己手里的长号带点节奏,排练了几回下来嘴巴都要肿了,两只胳膊都不想起来。
“明天去的时候你们就这么站,空军学院的舞台比这大多了,到时候……回头记得晚上回去再多练练……”
陈迦南抱着长号站在最边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只想着怎么把明天给度过去。傍晚排练结束她抱着长号去外头打车,车子没打到,倒是被人给拦住了。
那张妖孽的脸探出窗户:“呦,是你啊。”
陈迦南在脑海里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目光平静的移开,刚转身那车子又拦了过来。她皱着眉头抬眼看过去,男人势在必得的笑。
“萍阳一别您怕是把我忘了吧?”
看着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说话一副装老成的样子怎么都别扭,陈迦南没有说话心底却想笑。是因为那晚带走毛毛他丢了面子今儿特意为难她?不像是。
“北京城这么大咱都能遇见说明有缘。”男人说,“喝几杯去?那晚看着你酒量不小啊,今儿比一比,交个朋友嘛陈姐姐。”
不比她大多少,一会儿您一会姐姐,陈迦南有些无语。他停的地方占用了公交车道,有公交车过来他也跟没听见似的,径自把车门打开了。
陈迦南不动声色的偏头看了一眼,还是坐上了车。
这人跟个话痨似的,她刚上了车就道:“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啊姐姐,本人姓林,双木林,单字一个枫,枫红的枫。”
怎么不说枫树枫叶非要说枫红,陈迦南想。
“您这打老年人……这出来还带个这玩意儿……”林枫指了一眼后座的长号,“教学生?还是三哥喜欢这东西?”
听他提起沈适,陈迦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
“还真他妈不一样。”林枫也不管她回不回答,想着今晚会很好玩的样子径自笑,“这年头谁学这个,有那闲工夫喝喝酒泡泡妹比这爽。”
陈迦南看着挡风玻璃前头的路,很轻的笑。
林枫将她带去了自己常玩的酒吧,包了一个场子点了几个女人要了几瓶酒。陈迦南自知躲不过淡定的坐下,看着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一堆空酒杯。
“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林枫笑的一脸无辜样儿,“各种都来了一瓶。”
不过一分钟工夫,空酒杯便被填满。
陈迦南从遇见林枫开始就一句不说只是沉默,下车的时候也没忘拿了自己的长号,被他取笑这破玩意儿不值几个钱谁还会惦记不成。
“你们几个坐那边去。”林枫指着包间里的几个女人,“出台的坐哥哥这来。”
陈迦南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开始喝酒,她喝的很慢,跟表演似的。她听见有女人在林枫耳边低语说会不会喝坏呀,后者坦然道你替她?女人不吭声了。
那酒可真烈,又苦又难喝。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喝酒,是因为好这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