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道:“与虎同眠,小心被褫。姑姑可得小心,以免哪天惹怒了李家,成了李家的刀下亡魂。”
柳树不过是根据李家人的彪悍性子,胡乱说的,并不知道柳翠红昨日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柳翠红的脸瞬间变得青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姑侄二人,明明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却比陌路还陌路。
进了村口,跳下马车,柳翠红抱着红绿的褥面下了车;
柳树则抱着麻白的布料下了车,俱都急匆匆的奔回柳家。
离得老远,就见柳家被围得水泄不通,院里一遍哭声抢地,惊天恸地,好不骇人。
这是个表现至孝的好机会,柳树当即扯下一条麻布,系在了额头上,边往院里挤边放声恸哭:“祖母,孙儿回来得迟了,只恨缘悭一面,您的孺慕之情,只能来世再报......”
柳树挤进院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妙语连珠,细数着周氏的“贤良淑德”,孝心堪比日月,堪称柳河村至孝之典范。
院中本来乱糟糟的声音,或哭的、或骂的嘎然而止,鸦鹊无声。
无数双眼睛,全都聚在了柳树、以及柳树腰上的麻白带子上。
本就被刘家闹的脑仁发疼的周氏,见到此情此景,只恨老天爷不立即将自己收了去,眼睛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柳树怔然的看着身子本来硬朗的周氏,被自己气得晕撅过去,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心中明了,自己是被阴损之人给骗了,而自己,竟不知道捎信儿的姓甚名谁。
这若是将周氏真给气死了,自己气死长辈之事就是铁证如山,自己苦心回书院、休香草等事就真的化为乌有了。
柳树哪里管院中众人的情况,直接冲到周氏身侧,呼唤着晕过去的周氏。
王氏见柳树回来了,底气更加的足,哭声分外的赫亮,哭着指着瞎眼的盛氏道:“可怜我婆母娘,日日想闺女,夜夜盼闺女,这柳家心狠,六年不让小姑子回家探亲,这次更是欺人太甚,婆母娘哭得肝肠寸断,眼睛都哭瞎了,这柳家天杀的造孽啊.......”
王氏的兄嫂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见缝插针的谩骂侮辱,六个妇人,生生将宋氏、乔氏、陈氏的声音给盖了去,气势无与能敌。
宋氏何曾受过这气,见柳翠红一幅事不关己、在旁看热闹的模样,破口大骂道:“小蹄子,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给你洗了一宿的腌臜被子衣裳,刘氏能病倒?现在人家娘家来人撑腰了,你怕事儿的躲了清静,跟没事儿人一样!你给我滚过来,休想置身事外!!!”
柳翠红皱着眉头,轻叱一声道:“又不是我让她生病的?她是死人吗,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盛氏听了放声恸哭,浑浊的眼睛更加的浑浊,顺着声音望着柳翠红的方向,让柳翠红看得心里直打怵。
王氏气恼的坐在盛氏身侧,拍着大腿,手指哆嗦的指着柳翠红:“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做的事儿老天不知道?早晚得报应回来!整天打扮得溜光水滑的,懒得屁股眼上跳大蛆,屋里跟茅房一样臭,让俺小姑子帮你收拾,一干干一宿,用冰水、睡凉炕,被打磕了头,一天没给饭,脑子发烫又不给请郎中,你们这些个坏下水的,还是人吗?可怜我那小姑,在刘家如珠如宝,到了柳家,就是没根的野草,任柳家人这样的作践。”
王氏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嘴皮子挺溜,无理辨三分,说出来的话处处戳人心窝子、肺管子,将柳翠红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柳翠红慢待李文武之事,被柳絮有意传言了出去,挑起了李家兄弟的怒火,闹得整个柳河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都是背地里传闲话,被王氏当面捅出来还是头一回,也侧面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