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有道是,流水的妃嫔,铁打的皇后。
按宫中规制,皇上一个月必有一天是要宿在皇后娘娘寝宫的,到了这一朝,尤其是一年前,皇上与九王爷心有嫌隙之后,因皇后娘娘是九王爷的妻侄女,连带着也受了牵连。
这次主动来见,莫不是陛下与九王爷的关系有所缓和了?自己对九王爷所说的以退为进的招法起作用了?
皇后不做他想,喜滋滋的梳洗打扮了。
小宫女将木盒从地上捡了起来,本想请示娘娘怎样下发懿旨,皇后娘娘脸色如润,摸着自己己不再年轻的脸,轻咬了咬下唇道:“今夜,本宫就穿这民间的物事试上一试......”
宫女吓得扑通一声音跪了下去,劝谏道:“娘娘不可,你是后宫之主,穿这些媚俗的物事,凭白惹恼了万岁爷,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娘娘苦笑着,眼角现了几道眼纹,伸手抚上皱纹,使劲儿扯平了,松开手,却又现了出来。
她刚刚二十八岁,心里孝忠着皇帝,却不得不因姻亲关系与九王爷虚以伪蛇,闹得两头不讨好。
在这后宫,她就像是一个逛花园的看官,看着后宫的花儿们姹紫嫣红,今日斗艳,明日凋零;又看着后宫的嫔妃们手段频出,今日荣宠,明日衰落。
而她,就像一根木头,一块石头,枯坐着看尽云卷云舒,世间风云。
她想要参与进来,哪怕,没有子嗣,有一个女儿也是好的。
皇后模糊的摸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脸,笃定的微笑道:“与其做高高在上的皇后,本宫倒想做一个含笑怒嗔的农女,一个掐尖吃醋的夫人。穿吧,再坏,能坏过现在吗?”
入夜,看着似脱胎换骨的皇后娘娘,皇上轻眯了了眼,心中暗道,这燕侯爷在江州府过得哪里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分明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会夜夜当新郎吧?
因为这物事特意发来密函,让朕“堵不如通”,与灭九王爷的计划有何关系?
如此一连三天,皇帝破天荒的宿在了皇后寝宫。
慌了神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们,不久就打探出了个中奥秘。背后的家族顿时冥思苦想,各出手段招法,最后竟殊途同归,无数匹快马连夜出了京城,快马奔着江州府江阴县来,找一个叫奇绣工坊的地方,要独一无二款式的亵-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