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凛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贺从泽已经换好衣服了。
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好一副上层社会的矜贵姿态,看得江凛在心底啧啧感叹。
贺从泽戴上腕表, 袖口处妥帖整洁, 不见一丝褶皱, 他拿过放在旁边的领带, 正要动作, 余光却瞥见浴室门口处的江凛, 她表情似乎还有点儿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凛凛。”他唤,眼尾勾着懒散的笑意, 道:“过来帮个忙?”
江凛不上他的当,提前问他:“什么忙?”
贺从泽勾勾手指, “乖,先过来。”
江凛被他那个“乖”字给腻歪得不轻, 勉强将身上的鸡皮疙瘩给扫干净,她才不大情愿地走过去。
然而刚站定, 贺从泽就执起她的手, 将一个东西放在她手心,在手掌边缘垂搭下来。
江凛定睛一看, 是条深色领带。
……领带?
江凛挑眉, 终于明白贺从泽这厮要她帮什么忙, 不禁有些好笑:“你让我帮你打领带?”
贺从泽颔首, 轻挽唇角:“既然都已经教过你解腰带了, 那打领带肯定是少不了的。”
江凛:“……”
这人是不是如果说话不带点颜色就浑身不舒服?
她言简意赅:“不会。”
他只多加了一个字,顺便转成疑问语气:“学不会?”
江凛明知贺从泽在使激将法,但偏偏还就是该死的管用,她眉一拢,当即便干脆利索地将领带挂上他肩头,往下扯了扯,让他稍微低下头来。
江凛拍拍他的脸,轻笑:“让我学这东西,以后就不一定只会系在你脖子上了。”
贺从泽当即会意,他愣了愣,随后他笑:“新姿势?那我还挺期待的。”
得了便宜卖乖就属于这种人。
江凛嘴角一撇,管它到底怎么打领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开始系,看这架势,像是要给他系成个死结似的。
“哪有你这么乱来的?”贺从泽忙不迭按住她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手把手教你。”
江凛挑眉示意请便,反正她要是自己来的话,保不准真给贺从泽的领带打个结。
于是,贺从泽便握着她的手,耐心细致地开始打领带。
二人挨地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贺从泽俯首正大光明的望着江凛,能发现她秀气的眉眼中满是专注,看着看着,竟觉得这番模样比以往都要动人些。
明明只是打个领带的事情,对江凛来说不过小事一桩,根本称不上需要学习,但她还是如此认真,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费心思。
放在以前,她肯定是将这种事归为【浪费时间】一类,又怎会陪他不急不慢的磨时间?
其实或许江凛自己并没有察觉到,潜移默化中,她已经改变了许多。
贺从泽这般想着,嘴角也无声勾起,但江凛此时正研究学习着如何打领结,没注意到他神色上的微妙变化。
他带着她的手,步骤清晰速度适当,江凛在贺从泽的引导下,将领带交叠翻绕,后插环收紧,领结便这样顺利打好。
江凛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心想自己也是够可以了,从个糙人变成贤惠夫人,不由有些自我感动。
贺从泽也觉得实在不容易,他趁她没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笑:“还真是不容易。”
“那你感恩戴德去吧。”江凛说,“几点回来?晚了记得买饭。”
贺从泽顿住,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着实复杂。
——这天杀的煞风景。
最终,贺公子还是依依不舍的走向家门口,离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