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随州清远县城郊一处破败院落中,一妙龄女子正跪地啜泣,声音哀婉凄怆。
“娘亲,你醒醒,别留下翎儿一个人,娘亲……”
躺在床上的中年妇人并不应声,气息已经断绝,但身体还有些许余温,神态安详,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很是显眼。
茅屋房梁上还有一条系着死结的汗巾,正下面的板凳早已翻倒在一旁。显然,王氏是自缢而亡的。
上官翎业已猜到这一点,所以不想报官,也不想宣扬,现在唯一令她发愁的是,举目无亲,身上也无银两殓葬娘亲,绝望无助,只是跪在床前抽泣哽咽。
只见她云鬓纷乱,蛾眉浓密,面容泛白,嘴唇干裂,一身的粗布衣裳被洗得发白褶皱,尽管这样,但却掩饰不住高挑的身段和白玉似的肌肤。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冷风嗖嗖吹动梁上汗巾,摇摆不定,也从陶罐中吹卷出不少纸灰。
随风吹刮过来的烟尘不断侵袭过来,上官翎都快睁不开眼了。
这时,从门口走进一名妇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神情有些惊讶,见到屋内情况,忙问抹泪啼哭的上官翎,“翎儿,这是怎么了,你娘她……”
上官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打断惊吓,定眼一看是邻居婶婶李氏,才断续支吾说:“婶婶,娘亲……娘亲她……呜呜……”
李氏走到床边,摸了摸那人鼻息和脉搏,发觉已是死了,又见梁上悬挂着的汗巾死结,顿时明白过来,俯下身安慰:“翎儿,她这是解脱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为今之计就是好生埋葬了她。”
上官翎顿了顿,才哭着说:“婶婶,爹爹已经走了三年多,为了哥哥案子,早已花光了家中积蓄,眼下已无钱殓葬呀!”
李氏哀叹一声,才道:“唉,我家也过得拮据紧张,帮不了钱上面的忙,但需要出力的地方尽管说一声,我和你叔叔会尽一些绵力的。”
上官翎慢慢起身,紧抓着她的手,一脸感激,“谢谢婶婶,钱的事我想办法,到时帮我找找人手就是莫大的恩德了。”
李氏又道:“你家的情况我有所耳闻,只是却爱莫能助,唉……也不知她为什么会这般灰心绝望呀?童儿走了,现在也没有你爹爹的音信,让你独自面对这样大的变故,真是雪上加霜啊!”
上官翎缓声道:“娘亲患有隐疾,却无钱医治,加上哥哥和爹爹的事,终日忧心烦闷,估计是坚持不住倒下了,这都怪我。”
李氏神情沉重,想了想又问:“那你眼下有什么打算?”
上官翎看了看院外,过了好一阵才说:“娘亲生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又遗憾辞世,我们来这边举目无亲,殓葬她的事决不能草草放过,我想好了,等明天我去街上,希望有钱人可怜接济,帮我渡过难关,愿意做牛当马报答。”
李氏一下会意,但却无能为力,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恼怒的。劝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上官翎却道:“我想过了,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两天还要劳烦婶婶帮忙照应家里,等我遇到好心人再来殓葬娘亲,哥哥已死,爹爹也不知音讯,现在娘亲又是这般光景,我生无可恋,就算给人做妾为奴都已无甚要紧,眼下好生安葬娘亲才是头等大事,我顾不得许多了。”说话间又流出两行热泪,显然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李氏哀叹道:“你生就天姿国色,却要为此作践自个,唉,我家勉强温饱,却也帮不了什么,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劝,放心吧,家里这边我会照应,但愿你能碰得上好人家。”
上官翎跪地道谢:“多谢婶婶,到家破人亡境地,还能承蒙照顾,等我力所能及的时候,一定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就算做不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