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一到家中,假装惶恐悲痛,忙劝上官翎,“翎姐姐,刚听爹爹说,你要卖身葬母,这可如何使得?先不说你年纪尚轻,为奴为婢的苦痛你可曾听过?”
上官翎低头诉说:“多谢弟弟关心,但我身无分文,而娘亲也身故半日有余,爹爹去向不明,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自知筹借不到丧葬费用,所以才有这样的无奈打算,其实我也不想如此。”
陈根哀叹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有我们,虽说我们家也不富裕,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家没有多余的钱,但却能找人借一些过来,卖身葬母是件稀罕事,早在戏文里听说过,而且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所以,你不必担心,爹爹先让我过来劝劝你,他已经去村里筹钱了,相信一两日内必定能凑齐所需费用的,我先去看看婶婶,你在家里安歇一阵。”
上官翎连说感谢,却坚持要同去家里。“谢谢根儿,既如此我带你过去。”
李氏急忙起身阻拦,“翎儿,你刚过来,再回去又免不了一阵伤心,先把钥匙给根儿,让他代你过去看护一阵,等我们吃过晚饭再去替换他过来。”
陈根急忙附和道:“是啊,娘亲说得对,你才刚平静下来,实不该再去徒添悲伤的,我替你过去守着,等下你们再过来轮换吧!”
上官翎愣了一阵,才将钥匙给陈根,又是一番感激。
陈根拿到大门钥匙,急忙跑去她家,打开大门后,很快反锁起来,躲在墙角转来转去,不敢去屋里面对王氏遗体,甚至都不敢看向那边,心里怕得要死。
李氏急忙带上官翎走进厨房,请她帮忙烧火,得空便试探道:“根儿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只是有些顽劣,心眼倒也良善,我和你叔叔给他介绍过几户人家的女孩子,但到现在都没个结果,真快愁死人了。如果能有你一半乖巧懂事,也不至于把我们急成这样。”
上官翎的心思不在这里,只听得她在嘟囔,却没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看着眼前灶膛中哔哔吧吧作响的火苗出神。
李氏见她没反应,过了一阵又说:“按理说,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又摊上这么大一件事,唉,荣英老哥留下你们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这么多年你们娘俩相依为命,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现在她又扔下你走了,这家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全乎着,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唉,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家根儿浪荡顽劣,就和他搭伴一块过日子吧?”
上官翎却在想陈观清能不能借到钱来,为料理娘亲后事犯愁,心早已跟着他飞出去了。
李氏听不到任何回应,这才停下切菜,走到灶旁,问低头看火苗的上官翎,“翎儿,婶婶说话你在听吗?是不是不愿意呀?”
上官翎听到这话,一下发起了懵,忙问:“婶婶,你……你刚才说话了吗?我什么也没听到呀?”
李氏有些恼怒,但见她紧张惶恐的样,猜她刚才出神没听到,随即憨笑一声,才说:“放心吧,你叔叔他能借到钱的,刚才我问你,你觉着根儿这孩子怎么样?”
上官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红着脸说:“根儿弟弟心眼实在,虽说有些不学无术,但也没闯出什么大祸,等他再长大一些,估计是能帮家里不少忙的。”
李氏紧接着说:“是啊,这孩子天性喜爱玩闹,但大家都说他心地善良,在村里没得罪过什么人,只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份正经事干,估计还是年轻的缘故吧。翎儿,你和他也算认识,如果不嫌弃他现在一事无成,就到我家来,做我们的儿媳,至少也能照顾到你,现在你爹爹和娘亲都不在,那些衙役和镖头也有可能寻衅上门,到我们家来,也算有个依靠吧!”
上官翎忙说:“我明白婶婶的意思,只是我还不能想这方面的事,一方面弟弟冤死在流放途中,而爹爹到如今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