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见她不说话,顿觉无趣沉闷,又问道:“上官荣雄是你义父,那你的生身父母呢?老家中还有些什么亲人呢?”
上官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慌乱,幸亏之前是低着头的,没被他看出,想了一阵才说:“几年前村子遭了旱灾,蝗虫泛滥,鼠害为祸,本来家贫,爹爹染了风寒,无钱救治走了。娘亲带我和妹妹出去逃难,途中被饥民冲散,随后我和妹妹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却已听到娘亲病故路上的消息。再后来我们听说金平府这边有个远房娘舅,十多年都没有来往,但已走投无路,便相约去投靠,不幸的是,我们迷了路,好在被干爹救下带去府上收留。过了几个月,同村的近邻也来金平府逃难乞食,随后跟我一同回了府。干爹重情重义,不仅收留了我和妹妹,还因我收留了陈根,他对我们的恩情堪比海深,日后是要作报答的!”
赵骏听到这里,心底深处有同感,但不敢吐露,又问道:“之前,你们是来金平府寻亲投奔的,后来怎么样了?”
上官翎又道:“我们向干爹说明情况,这边确实有要找的人,但得知他已经入赘改了姓名,觉着有些背心离德,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我们三人在干爹府上暂住下来,陈根去了米行,我不喜外出奔走,就跟干娘操持家务,妹妹见人手紧张,也跟随前去,寒来暑往,在这边已经度过了三个年头。”
赵骏点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眼神,接着又问:“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挑选民女之事的?”
上官翎听他在怀疑什么,一下变得警觉起来,仔细回想一阵,便回道:“说来也巧,之前我那个改了姓名的远房舅父正好也做米粮生意,和干爹有生意往来,是他从府衙内部探听得到的消息,为了谋求长远的利益,就向干爹透露这件事,之后才有了过去一试的想法。”
赵骏淡笑着说:“那个马掌柜我听说过,为人倒也正直宽厚,还听说他曾经为边关将士筹集过不少米粮,也算对国家有过贡献,生意人嘛!总能探听到官方动静,这个我倒不奇怪,只是在想既然你已听闻后宫有众多妃嫔,为什么还要参加选秀,难道不怕落选或者遭人闲话吗?”
上官翎略微一想便道:“听说是一回事,但真到自己做选择时又是另外一种心境,当时我在想,京城到底是什么样的,那里的人和这边有什么不同,吃的穿的真不会是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吧,皇宫里边又是什么场面,总之,抱有种种幻想,甚至有许多希冀和痴想,但当到了官驿,我才有些后怕和担心,今天早晨见郑皇后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明显有些不睦,总觉着里面远比我想象的都要凶险和艰难。”
提起郑皇后,赵骏就有些生气了,随即说道:“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也不瞒着,有些事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摆出起码的礼仪,如果还有人揪住不放寻衅滋事,就来找我,只要是我认准的人谁都不能伤害分毫,就是郑皇后也干涉不得!还有,到了宫里,别拉帮结派,你眼中只有我就行,至于皇后贵妃等人不用讨好,只要尽本分守规矩,就没人能伤得了你。”
上官翎心生感激,连声答应,对他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赵骏见她噤若寒蝉,和先前一比变了样,又说道:“怎么,吓着你了吗?没事,跟她们处好了就是姐妹,也算是后宫之福,如果实在难以应付,就不用勉强,我不想你转了心性,要么被人同化驯化,要么恃宠而骄和众人为敌,你就是你,不一样的你,在家里什么样,在宫里还是什么样,别刻意迎合讨好他人,这一点我是最深恶痛绝的。别看我整天忙于国事,对于后宫里面的闲言碎语和磕磕碰碰,也是有所耳闻的!”
上官翎听得明白,他这是拿她作知己,一点也不隐瞒和遮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些意外和庆幸,紧张的情绪在一点点消散,层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