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来京城已有月余,感觉在这里一事无成,便有了回家拜祭娘亲王氏的想法。
一天午后,上官翎趁着赵骏心情大好,就谈及了回家省亲一事。她说:“皇上,臣妾离家也有月余,对义父一家甚是想念,可否准我回去几日以表思乡之情?”
赵骏自然不会反对,笑道:“是呀,之前我曾答应过美人,但此去路途遥远,不如我使人接他们过来,岂不免去劳顿奔波之苦呢?”
上官翎转念一想,这次回去,主要是为了回乡祭母,顺带探望一下大伯和大娘他们,接过来怕会引出意外祸端,忙拦阻道:“多谢皇上体恤怜悯,但义父义母体弱多病,加上自家米行生意繁忙,恐怕脱不开身,也怕身染风寒,臣妾此去不过寥寥数日,还望皇上恩准。”
赵骏细想一下,觉着有理,才道:“美人思亲心切,我哪有不许道理?那好,我让连雄一路护送你过去,这样才能放心一些!”
听到这里,上官翎有些疑虑,因为上次凌连雄和小柔合伙离间过他和刘太后的关系,甚至还想把全部罪责转嫁到自己身上,再加上此次省亲是假祭母是真,实在不想有外人跟着,尤其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内监,随即婉拒道:“多谢皇上,只是凌总管年迈,而你也离他不得,臣妾向你讨要两人随行,一定会万无一失。”
赵骏笑问:“哦,美人快快说来,我倒想听听是谁?”
上官翎不紧不慢地回道:“凌总管身边有个徒弟叫陈根,原是我义父家雇佣的小厮,当时因不放心我独自前来,才瞒着义父净了身子入宫,我倒和他相熟。另外一人就是前些日子你从边关提调入京的安侍卫,听安姐姐说,这位哥哥功夫了得,倒也能全程护送。”
赵骏略微迟疑一下,随即笑道:“呵呵,我见过这个叫根儿的人,鬼灵精怪,是连雄最信得过的小徒儿,再者,有安塔侍卫护送,我倒也放心,只是你此去要多长时间,多了我怕你一去不返呀!”
上官翎见他爽快允诺,红着脸谢道:“多谢皇上成全,我已算过时间,来去一月足够。皇上对我以及我义父家情深似海恩重如山,臣妾岂是哪种背信弃义忘恩无情之人?请皇上宽心,或许不用一月,离愁就已返回来了。”
听到这句,赵骏全然放下了心,笑道:“既如此,美人一路小心,走之前我给你饯行。”说罢,慢慢起身拉紧她的双手,显得有些落寞和不舍。
上官翎心头一热,闪着泪花说道:“我一介民女能得皇上如此浩荡隆恩,不知何以为报!”
赵骏笑道:“美人不必如此,我与你谈不得报答之说,快擦擦眼泪,哭花脸就不美了。”说着,又将她扶稳坐下。
上官翎有些意外,来之前对此事深有顾虑,一则她刚来不久此去必定讨嫌,二则必定摆脱不了凌连雄的跟随监视,三则归期不会有一月之长。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感慨万千,一来她未尽伺候侍奉之责还得人如此看重,二来她所举荐之人皆被准许随行,三来临走要为她饯行送别,总之,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和关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想到这里,上官翎不由得陷入了沉默,思绪万千。一方面她的心已经飞回到了清远县那处茅草屋下,想着娘亲会不会埋怨,爹爹是否已经回村等待,那些衙役是否已经忘了旧事,等等;另一方面,她也想到大伯和大娘以及马涛等人,现在身份转变,回去他们对自己又是如何待遇,有没有替她找寻过爹爹下落,最后想到了陈根的近况,深入后宫,难以打探宫外之事,也有很多担心顾虑。
赵骏的心情也有些许波动,一起沉默良久,才笑道:“看得出来,你与德妃合得来,等你这次回来就搬去她那边,虽说我不喜她沉郁寡言的样子,但你跟着她或许能避免不少祸端,好了,陪我去御花园走走。”说完,又牵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