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
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
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
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
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
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
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
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
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
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
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
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
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
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
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
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实在是有些不符合苏少眠往日里的形象。
不过沈澜洲毕竟是沈澜洲,惊讶也只是一瞬的。
沈澜洲抬眼看向苏少眠,他的唇边重新带上了如常的笑意。
沈澜洲斜靠着床头,他的衣裳还有些凌乱,今夜月光皎洁,只更显得他风流俊美,不似世间人。
沈澜洲慢慢地笑起来,他的眼中重新氤氲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温柔来:“是,沈某确实是一直对苏公子有意思。”
他挑眉而笑,接着道:“只是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依稀间仍是当初那个苏少眠熟悉的沈澜洲。
沈澜洲向来这样,他风流多情、洒脱不羁,这个人仿佛身来就是为蛊惑人心来的。
苏少眠当初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看穿了沈澜洲这性格。
可便是那样,苏少眠也仍受不住沈澜洲的诱|惑,虽心中不停地警告自己,却还是一头扎进了这名为“沈澜洲”的陷阱里去。
也许是生得过于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权的,哪怕那人再如何在你面前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游戏人间的模样,你也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被他俘虏。
只因沈澜洲这幅运筹帷幄的样子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啊。
他笑着坐在那,他脚边在明确地向你展示着他设下的致命陷阱,可当你看着他的笑容,你便知道,你抵挡不住他。
他的笑容里,写满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哪怕明知道,也会跳下去。”
苏少眠便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