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安自小狗嫌猫厌地长大,捉弄人的本领一套套的, 什么玩笑没开过, 面对旁人的玩笑也能镇定自若地反调戏过去。
这样的他, 却在今天遇到了最大的难关。
对面——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哦不, 他现在都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是不是也是个玩笑。
居然认真又严肃地跟他说, 她生活的年代是开熙二十一年。
他当然不知道开熙二十一年是什么鬼,但是光听这名字也知道, 这跟古代封建王朝那些称号差不多。
所以, 她生活在古代?
逗他呢?
他就这么像一个傻子?
当然, 也许他真的是个傻子, 不然也不会如此轻信一通电话。
随遇安深吸气再吐出来,再深吸气, 如此两三回, 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发脾气。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克制住。
但他再开口,声音里还是免不了带上几分压抑的愤怒,“蔡红豆,我就当做这是你的真实名字,耍我好玩吗?啊?我到现在都没有注销那个手机号, 还一次性冲了五千的话费,就是生怕你那边手机欠费, 联系不上, 结果你一直把我当猴耍?啊?你怎么不说你生活在山顶洞时期呢?真厉害啊, 我他妈……真的,我他妈还真以为你怀了孕,一个人孤苦伶仃,连给孩子买衣服的钱都没有,心疼得我几夜没睡好,结果你就……”
蔡红豆被他的突然爆发吓懵了,好长时间没任何反应。
直至他说她骗他说她怀孕了,她猛然回过神,当即脸色涨红——气的。
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且声音里的怒气越来越压抑不住,蔡红豆眼里含了泪水,哆嗦着嘴唇开口。
“你,你住嘴!”
声音十分绵软无力,甚至因为不自觉的抽噎,带上一点点酥麻哽咽。
这点声音与随遇安的高声相对比,简直是细雨绵绵与雷霆大雨,涓涓小溪与惊涛骇浪般鲜明的对比。
但却十分成功地,让随遇安立即停了话头与怒气。
蔡红豆愤怒地双眼通红,眼角噙着一丝泪花,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有,没有骗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让你负责,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想到他说的那些她故意假装怀孕来骗他的话,蔡红豆就羞愤地几欲撞墙。
怎么会有女子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他将她想成了什么人?
绵软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哪怕隔着话筒也清晰可闻,很轻易的,随遇安就信了。
信她没有骗他她怀孕的事,毕竟那晚的事情是真的,虽然一次就怀上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
可是,他呐呐道:“你刚才说你生活在开熙二十一年……”
蔡红豆抽了抽鼻子,说:“我何苦骗你,我知道你来自天宫,瞧不上我们人间,但是我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我没有富贵的家世,没有倾城的容颜,没有……”
“等等……”随遇安都傻了,逮住她那句让他听不明白的话,问,“你刚刚那句,天宫……人间什么意思?”
蔡红豆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你不是来自天上吗?如果不是来自天上,那晚你怎么会突然将我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你怎么会有这个可以与人对话的黑匣子?”
随遇安眨眨眼,呆在了原地。
窗外是阴雨连绵,轰雷阵阵,大风刮起,搅起枝叶簌簌作响,路上不间断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在悠悠的天地里回荡。
他待在房子里,头顶是温暖的灯光,身后是柔软的沙发,他甚至伸出手,神经质地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下一刻,正在热播的一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