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洗手擦干把汪旋头上绑布片解开,“哎哟,都红肿长脓了,你们这样处理这么深的伤口可不行啊。”
大夫把上面已经干成一块的草药拿掉,露出黑乎乎的伤口,肿胀着,上面带有脓水。
“这是什么?你们怎么能什么都往孩子伤口里涂抹?”
村长讪讪的说“这是草木灰,灶眼里拿的,当时流血了,村里妇人见了给抹上的。”
大夫邹眉“也要看什么伤,这头上的最麻烦,说不得就要死人的,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他也明白村里人对于伤病的处理方法,但不能什么伤口都能用草木灰来止血的,弄不好就伤口感染了。
大夫用盐水给汪旋清理伤口,是真的用热水兑的盐水,汪旋痛得直抽抽。老大夫也没有办法,这里也没有多少药,生理盐水更是少,得留着呢。
加上草木灰经过一晚上,都和伤口沾一块了,清理得就非常麻烦。不清理干净也不好重新上药。
小小瘦瘦的汪旋可怜的躺在破烂的草席上,因为疼痛抽得小脸扭曲,村长看着也不忍心。
指指着陈阿大,摇摇头,这又蠢又窝囊被婆娘死死压住的汉子,他真的气都找不到地方发,反正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
算了,这样的孬货,还是别浪费口水了,汪旋原来漂漂亮亮的一个孩子,现在成啥样了?
老大夫清理好伤口,脓水引干净,又用盐水洗一遍,把汪旋额角的头发也剃光,顺便把汪旋的脸蛋脖子都用温水擦了一遍。汪旋卷缩侧躺着,大夫弯腰开始给他上药粉,黄黄的药粉撒在上面,像一块头上的癞子。
用洁白的纱布给他一圈一圈缠上,“孩子伤口感染了,卫生院也没有好药水,等会打一针,多给娃娃喂温水。”
像这样的用点抗生素最好,都感染了,孩子又这么瘦小,当然是伤口好得越快越好。可别说他们这样的小诊所,就是大城市的医院抗生素都缺得很呢。
大夫让一个年轻的护士给汪旋用温水擦一遍身体,好帮助散热,顺便洗干净身子。
护士阿姨扒拉汪旋的裤子,又在汪旋的屁股上打了一针退热的针水,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护士打完屁股针,和大夫说:“那孩子就一把骨头,身上还有伤口,真不知道谁家能这样打孩子的。”瘦是这时候人的常态,但一身伤那就不正常了。
老大夫也叹气,现在的社会都乱了套了,他要不是有学生有点权,早牛棚去了,还能在这里“戴罪立功”?
狗蛋望着大夫,就凑过去问,“这样就可以了吗,汪旋能好吧?”
老大夫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尽人事听天命,主要是孩子身子骨太弱了。你们回去得给他做些营养的东西,当然牛羊肉啊这些发物是不能吃的,最好是鸡蛋、瘦肉,牛奶……。”老大夫一边说眼神一边发散,他说的这些简直是白说,看那孩子样子哪里是能吃得起的?要不是烧严重了估计还没送来呢。
老大夫挥挥手说“算了,有啥吃啥吧,注意别把伤口弄脏了,也暂时不要沾水,头上的纱布脏了要换,要是想重复用得洗干净用滚烫热水煮过,在太阳底下晾晒,不然伤口还得感染。”
汪旋打了针后,又物理降温后,情况明显好很多,他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了,护士用一点碘水给他擦咯吱窝和各处穴位。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大夫说:“一个小时候后再测体温,如果下降了就可以背回去了。”
他们这里没有住院的地方,看他们的样子也是没有钱住院的人。
眼下农村除了自己村里的赤脚大夫,要不就来公社的卫生所,公社设在原来的镇子。所以他们有时候说去公社也就是去镇子。
陈阿大蹲坐在走廊里,缩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