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了,现在深更半夜,恐怕不好找香。六小姐,要不等明日天亮了,奴婢来给您找香料?”
“这怎么能行。”虞清嘉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君现在睡不好,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能因为怕麻烦而委屈老君呢?赶紧找出来,老君才能睡好。”
丫鬟说不出话来,虞老君屋里光大丫头就有四个,管衣服管香料管库房都各有其人,香橱的钥匙在另一个人手中。丫鬟罩了外衣,顶着寒风去唤收香料的婢女过来。门开了又关,冷风往屋里一吹,又有一半的人被吵醒了,等收香料的丫鬟匆匆忙忙赶过来,三个人拉开香橱,终于找到虞清嘉所说的安神香。
虽说虞清嘉一行人找香料时压低了声音,可是但凡有人在走动,那就不可能不发出声音。虞清嘉接过香饼,两个丫鬟连忙说:“不敢让六小姐动手,还是奴婢来吧。”
“我是晚辈,侍奉长辈要事必躬亲,假借奴仆之手还怎么能叫侍疾呢?”虞清嘉言之凿凿,坚持要自己点香。世家以香为雅,熏香成风,虞清嘉身为虞文竣之女,燃香之术只高不低,可是今日却不知怎么了,虞清嘉点了许久都没法点着,而她偏偏还不让侍女搭手。她叮叮当当折腾了许久,一会夹香的钳子撞到香炉上,一会尖锐的铜钩又在底部划出兹啦一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在寂静的夜里冷不丁听到金属碰撞声,这也够让人心惊了。
虞老君被吵得越发不安稳,她仿佛睡着了,可是却能听到外面说话走动的声音,然而她的四肢却像被什么人压住了一般,费尽全力都没法动一动手指。这种现象在民间有个俗名,鬼压床。因为虞清嘉的缘故,两个丫鬟的注意力全在外面,没人注意到床帐里的情形。虞清嘉又一次划出尖利的噪音后,腼腆又不好意思地对两个丫鬟抿嘴一笑:“我第一次侍疾,笨手笨脚的,还得多和四姐学习呢。两位侍女阿姐不会烦我吧?”
虞清嘉口中的“侍女姐姐”都露出无奈的笑,连忙说不敢。她们终于回过味来,虞清嘉白天一直强调自己什么都不会,也没有长辈教导不知道轻重,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虞清嘉听到侍女的话笑容越发深,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对了,四姐就在这里,我可以问四姐!这位阿姐,你去代我问问四姐,看这种香要怎么燃。”
侍女面露迟疑,大晚上的将人叫醒,只是为了问问怎么点香?她可不觉得她们那位四小姐是这么好的性子。虞清嘉见侍女不动,轻轻一笑,作势要自己去,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现在的形势。若是让虞清嘉自己去,指不定要闹出多大动静,还不如她们来。
丫鬟去里间唤虞清雅,另一个留着这里陪虞清嘉折腾。虞清嘉不想去里面受别人的起床气,但也不想让虞清雅过得好,于是刻意折腾香炉。现在她的目的达成,虞清嘉也不执意亲手“尽孝”了,而是将一套焚香工具交给侍女。
侍女大大松了口气,趁着侍女倒腾香炉,虞清嘉往后退了一步。她退步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一方架子上,险些把上面的花瓶撞下来。细长的青瓷花瓶摇摇晃晃,虞清嘉手忙脚乱地想去抱花瓶,却有一只手先于她接住了。
慕容檐将花瓶放稳,他低头扫了虞清嘉一眼,轻轻道:“小心些,走路好歹看看路。”
虞清嘉折腾出这么多事情,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前她是有意的,她虽然肢体不灵活,但也不至于笨拙到这个程度。但是方才她是真没看到木格,联系起之前的事,仿佛她有多笨一样。
侍女还在点香,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事情,虞清嘉压低了声音,十分正经地说:“我一心给老君侍疾,忧心长辈病情,才没注意外界的。”
慕容檐垂眸,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虞清嘉尴尬地咳嗽一声,方才和别人说时言之凿凿,可是现在她莫名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