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雅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她昨日才写好的密信,竟然一转手就原封不动地交到另一人手中,这个人, 还正巧是她想要调查的主人公。
甚至不止如此,虞清雅对自己预知先机而引以为豪, 她知道张贤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人,还知道白露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内宅丫鬟,所以她不择手段将这两个人抢过来, 一个安排在外面, 一个安排在自己身边。虞清雅以为这样一来, 外交内政都有能人, 她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舒舒服服地躺赢。可惜虞清雅疏忽了一件事情,生活是生活,故事是故事。生活中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益关系, 岂是能用女主女配、主角配角等简简单单两句话概括完的?
狂妄比弱小更可怕, 虞清雅按照前世的轨迹抢夺机缘, 却不想,被她视为得力手下的人, 其实早就认识,并且暗地里效忠同一个人。这样一来, 虞清雅的安排反而成了自己的枷锁,因为内有白露,外有张贤, 无论虞清雅想做什么,都没办法瞒过这两人。
慕容檐一目十行,看完了虞清雅对自己的怀疑,以及接下来的计划。他随手将东西扔掉,神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白蓉悄悄打量慕容檐的神情,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贸然出头。白蓉只知道白露昨日替虞清雅送信,虞清雅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想要调查公子。张贤不敢做主,信都不敢拆,原样转交慕容檐。
白蓉屏息敛声,靠神情完全猜不出来慕容檐的情绪,她只好试探地问:“公子,这个女子胆
“为什么要警示她?”慕容檐悠悠地说,“既然她想知道,那就让她查。”
白蓉有些为难,还有些费解:“张贤自然不会泄露公子身份,我们只需告诉此女一切正常就好,为何要……”
“你们告诉她‘景桓’这个身份一切正常,什么都查不出来,她又不会信。她想听到什么结果,就告诉她什么结果。”
白蓉恍然大悟,虞清雅虽说让张贤调查,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倾向,即便告诉虞清雅景桓没有问题,恐怕虞清雅也将信将疑。相反,如果告诉她景桓有把柄在身,恐怕虞清雅立刻就信了。慕容檐要的,就是按照虞清雅的想象制造一份调查材料出来,诱导着虞清雅步步深入,逐渐走到沼泽中心,最后陷在流沙中无法自拔。
白蓉了悟,同时还觉得悚然。她这几日看着慕容檐对虞清嘉纵容又随和,渐渐白蓉开始怀疑其实公子并不是传闻中那样,众人说他冷血薄情,或许只是其他势力抹黑慕容檐的名声。但是现在白蓉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并不是对家抹黑,年轻又貌美的琅琊王,确实心是黑的。
若是遇到迷途之人,有的人会拉一把,有的人冷眼旁观,而慕容檐,会诱惑着这个人往深处走。白蓉之前竟然觉得慕容檐被人冤枉,简直蠢得可笑。
十天之后,虞清雅拿到了从外面传回来的资料。她见到信件时就是一喜,虞清雅露出笑意,在心里对系统说:“张贤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几天,就将一个人的底细查明白了。”
虞清雅拆开信,仔细地读着。张贤在信中说,景桓乃是虞文竣在青州访友时带回来的乐姬,现在定居在兖州。景桓本是富商之女,自小学习音律,可惜父亲在战乱中死去,宗族叔伯抢夺了她父亲的家业,并且将她和母亲赶了出去。后来她和母亲在流民中走散,她自己亦流落成乐籍,辗转几次后,被人送给虞文竣。张贤还说,因为时间仓促,他暂时只能打听出这些,景桓原籍何地,母亲流落在何方,他还没有查出来。
然而对于虞清雅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虞清雅放下信,嘴里说着“竟然是这样”,可是她的眼神却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光芒。
虞清雅和系统说:“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景桓确实出身小富之家,故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