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香味,主动把脑袋伸出去的。
这应该是个厨子,因为他托了个满是碟碗的托盘,还系了条沾上了油污的大白围裙,江炼往后挪让,把那堆药品拂开,空出放托盘的地方。
那人把托盘放下,瓮声瓮气:“孟小姐说,你已经吃过了。但我们开的病号饭,还有不少,你看看,能不能帮着解决一份半份的。”
江炼说:“我尽量……努力吧。”
……
这一拨一拨,走马灯似的,真让人应接不暇,虽说个个都对他有“误解”,而这误解,必来自孟千姿的推波助澜……
江炼觉得合情合理,那是孟千姿嘛。
他环视眼前种种,末了,一切让位于生理需要:毕竟民以食为天。
病号饭可真是丰富,而且该浓油浓油、该厚酱厚酱,不像通常意义上的那么清汤寡水,江炼只略尝了两样,胃口已然全开: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能睡能吃的年纪,他连着几天没睡好觉,又只能吃点野凉浆果,早憋坏了。
正大快朵颐,头顶上凉凉飘下一句:“不是不饿吗?”
江炼身子一僵。
过了会,他半端着碗,缓缓抬头。
孟千姿正倚在门边,居高临下,半睥睨地看他,她穿了件牛仔外套,因为抱着胳膊,牛仔衣很随意地循着身体曲线蜷皱,愈发显得她适意,也就愈发衬得他窘迫。
江炼说:“这个……”
孟千姿示意他先不忙说话,又指了指他的嘴角:“米粒。”
我靠,还有米粒,这是个什么形象?
江炼很镇定地抬起持筷的手,用屈起的指节把米粒推进嘴里,犹在试图挽回点什么:“这个,我要解释一下……”
孟千姿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山风把她撂下的话如数传递过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昂着头,一路往回走,穿过灯光明暗的营地,沿途陆续有山户给她让路,她也就不断点头示意,及至走到自己帐篷边的暗影处,看看四下没人,越想越是好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劲松恰掀帘出来,帐篷内的晕黄色柔光随着这一掀流泻而出,恰把孟千姿笼在了其中:人笑的时候本就好看,更何况她还长得好看,再加上这夜色烘托,流光映衬,那场面,美得像幅画一样。
旁观者都会觉得舒心适意的画。
孟劲松不由得也笑起来,问她:“千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有人在啊,孟千姿略略收敛了笑意。
她抬起头,把脸侧垂落的长发拂理到肩后,说:“没事,随便笑笑。”
***
孟千姿走后,江炼干捧了一会碗。
吃是不吃呢?
吃吧,反正,奚落也奚落过了,不吃也不能挽回什么,再说了,粒粒皆辛苦,不该浪费。
他继续埋头吃饭,正吃到酣处,门口又有人说话:“你是……山鬼的客人啊?”
我靠!还来,他还以为到孟千姿,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成想还有个压轴的!
江炼吞咽下一口米饭,无奈抬头。
门边只露了颗头,虽然只是个头,已让人印象深刻:这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一头卷发,鼻梁上架了副新崭崭的黑框眼镜,那脸那眼神那表情,凑在一处,莫名喜感,身子……
营地光源众多,即便隔着帐篷,也可以隐约看到这人身子映出的那一截黑影,好家伙,真不容易,是从隔壁拗过来的。
看来,这人是他邻居。
江炼迟疑着,嗯了一声。
那人眉花眼笑的:“好巧啊,我也是哎,这里外都是山鬼,他们是一家人,我一个外来的,怪不自在的……我叫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