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剖胆。”
江炼只静静听着,并不作评论,听完了,话题又是一转:“第三个问题。”
“现在我要夸一个女人漂亮,你听听我的描述是不是合理。”
孟千姿有点懵:夸一个女人漂亮?前两问还多少算得上扣题,这第三个,也离题太远了吧。
江炼沉吟了一下:“她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个小巧挺秀的鼻子,嘴唇很美,红润饱满。”
说完了,看孟千姿:“这描述合理吗?”
孟千姿还没回过神来,神棍冒出一句:“词藻太贫乏了,小学生作文水平。”
江炼啼笑皆非,又懒得跟他争执,只是看孟千姿,等她回答。
孟千姿的写作水平大概也跟他在伯仲之间,觉得这描述虽然有点干巴,但不至于是病句:“没什么问题啊。”
“好,那如果这么说呢:她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个小巧挺秀的鼻子,身材玲珑有致,嘴唇很美,红润饱满。”
孟千姿皱眉:“这就不太对了吧,明明是在说脸,突然插了一句写身材的,有点别扭。”
江炼等的就是她这句:“好,我问完了。下面,我说一下我的看法。”
“这个山胆,可能是有问题,但这不代表这儿没有真的山胆,段太婆当年,应该并没有见到真正的山胆。”
***
江炼这话,虽然也暗示山胆是伪,但比起神棍那一番直白粗暴的嚷嚷,可算是委婉多了,孟千姿不觉就往他身侧倾了倾:“为什么?”
神棍也瞪大了眼睛。
江炼说:“你们山鬼,大概太熟悉这偈子了,当金科玉律来听,从来也没想过去怀疑吧。但我是个外人,是旁观者,从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这偈子有点古怪。”
“不过当时没往深处想,及至神棍说它是假的,才又提醒了我。”
“‘美人头,百花羞’,确实是挺精妙,也合理。但你们都已经说到‘头’了,第三句,‘瞳滴油’,绕哪去了?”
他伸手指了指上方:“直接窜到崖顶的藤盖上去了,没错,从下头看,那藤盖确实挺像个眼睛,因为昼夜温差,露水和木汁藤液混合,也的确会滴下油乎乎的东西来——但你不觉得,这个‘瞳滴油’,就如同写文章时正描述着女人的脸、突然切换到了身材上那么突兀吗?”
神棍恍然,一拍大腿:“没错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江炼继续说:“下一句,‘舌乱走’,又绕到了峰头的水流上,但说实在的,毫无价值。一首暗示了路线的合格偈子,应该没有废话,层层推进,每一句都有实在意义——‘美人头,百花羞’这句是及格的,因为它在众多石峰中,指明了悬胆所在,但‘瞳滴油,舌乱走’指引了你什么呢?”
“所以我才会问你,当年流传下的这首偈子,有没有详细的解释。现在看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首偈子是胡编乱造的,要么……段太婆当时,根本没有找到真正的‘瞳滴油’和‘舌乱走’。”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但这也不能怪她,她念着这首偈子下来,下意识地就去找对得上的地方,看到差不多符合的,难免先入为主——又或者,现在的‘瞳滴油’和‘舌乱走’,就是山鬼祖宗布下的疑阵,用意就在于把人引入歧途,换言之,山鬼祖宗,也不是很想让人动山胆,连对自己的后人,都作了隐瞒。”
孟千姿听得几乎恍惚了。
没错,这个反驳相当有力:现在她们理解的“瞳滴油”和“舌乱走”,根本是两句写景的废话,毫无指引意义——一首暗藏了路线的偈子,应该字字玄机,怎么会插入这么无关紧要的内容呢?
她喃喃:“我段太婆……真是好可惜啊,只差了一步,她其实察觉了一些的,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