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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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这么大,却只是斜打,山洞里反是干燥的,江炼放下孟千姿,先去卷她裤脚。
难怪站得困难,她小腿骨正前方青紫了一大片,这还不止,再撸起袖子,瘀血青紫也就算了,胳膊上有两处还划出了血口子,肩膀处的衣服也破了,磨蹭掉一块皮,伤口被雨水浇浸,看不出血,已然冲得泛白。
江炼却还好,一来男人相对而言,总是皮糙肉厚些;二来他只是在泥流中滚了几滚,泥流是顺着路道下来的,身子滚落之处,反没什么尖利的石头。
不过,他倒是情愿破个皮开个肉:这救人救得太“用力”了,过犹不及——如果什么都不做,孟千姿也顺着泥流翻几个滚,反而不会受伤,现在这一身伤,全是他那一推推出来的,他反落得个完好无损。
赖谁呢,总不能赖这泥石流不够大吧?
孟千姿疼归疼,看江炼讷讷的,又觉得好笑,偏过了头拼命忍住。
事起仓促,手边也没什么药品,江炼只得先把衣服割撕下两条,草草帮她扎住伤口,又掏出手机,本想联系一下神棍他们的,结果刚那一番折腾,手机屏粉碎不说,还浸透了泥浆,显像都不利索了。
他只好把手机又塞回去,自己找话说:“他们怎么不上来呢。”
按说这种泥流,压根不会造成伤亡,既然不是真的走山,路三明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事,应该早找上来了。
孟千姿心知肚明:“是不敢上来吧,估计在挖空心思、编排理由呢。”
山鬼的戒律很严,这种遇到危机抛下大佬自己四散逃命的事儿,属于严重失职。
今天这事,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去。
江炼走到洞口,看漫天雨线:“这雨太大了,估计下不久。”
孟千姿闻言抬头,看江炼被雨帘映衬着的背影,忽然怔愣。
如果这一趟,不是乌龙,而是真的走山呢?江炼会不会真的就被活埋了?
他跑的时候,可以不拉上她的,他向来就跑得很快。
泥流迫到近前的时候,他也可以不管她的,她的那些下属,上到路三明,下到貔貅,还有一个发过誓要“生随尔身,死伴尔侧”的三重莲瓣,当然,这个莲瓣本来就是个半吊子当不得真的……
他们不是都没管她、一哄而散了吗。
反而是江炼这个“外人”,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一直陪在她身边。
孟千姿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又觉得这问题尴尬,会让江炼不知道该怎么答。
正神思恍惚间,听到江炼轻笑一声,她还以为是笑她,赶紧抬头看。
然而不是,江炼是看着山下的,说:“来了,一溜大黑伞,估计是请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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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溜大黑伞下,确实是以路三明和貔貅为首的、惴惴不安的一行人。
神棍不在其中,他的应急反应一般:路三明他们跟着跑时,他没往下跑;江炼吼着“往边上跑”时,他又跑得不够快;及至被泥流给带倒,又没有江炼那种自发的、滚倒时对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于是如轱辘般骨碌碌往山下滚,受罪不少,挂彩亦不少,后来被找上来的路三明他们当伤员给抬下去了。
所以整桩“事故”,见血挂彩的就两个人,一为大佬,一为大佬的三重莲瓣,其它各色人等,除了跑得气喘吁吁及湿身外,毫发无损。
一行人到洞外,却都你推我搡的不敢进,一个个举着伞,宛如待长的蘑菇,江炼向路三明说了孟千姿受伤的事,听说是要药品,有个山户飞也似地下山去取——路三明满怀羡慕看他的背影,只恨自己位次太高,不能借拿药的机会避此尴尬。
雨势渐收,蘑菇们却还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