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攀到了半腰。
江炼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神棍,应该……都长得不一样吧?”
要是都一样,顶着同一张脸,想想真是怪渗人的。
这话成功阻断了神棍的幽古之慨,他没好气:“当然不一样,山鬼水鬼包括盛家的女儿,还不是一人一个模样?只不过,也许是天注定,我长得最像彭一,我也是众多人里,最接近真相的那个。”
此时,再回顾之前,一切历历,忽然就多了点宿命的意味:“时间隔得太久了,那些记忆越埋越深,有时终其一生都不会苏醒,只在特定的时候才能激活。现在想想,彭一当时最大的执念,是始终找不到山胆,而山胆又偏偏最重要,是个关键词。”
江炼心头一凛,险些叫出声来:“你当时,好像就是在营业厅……听到‘山胆’两个字,一下子跟上了七姑婆,然后又梦见了箱子……”
神棍感慨:“是啊,然后就这么一路走到了现在。我连彭一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了,湘西的悬胆峰林、广西的凤凰眼,最后是昆仑的九曲回肠。”
说到这儿,他重新拉起衣服,露出被绷布遮盖的肚腹:“那些人,没找到箱子也就算了,找到了,还以血开箱了,就再也不能停下,你不是问我焚箱的动机在哪吗,就在这了,这就是他在血里落下的咒。”
***
明白了,还真是个漫长的故事,往外看,夜色似乎都有些稀薄了。
又有辆车过路,是辆物流车,车厢里,大概无数快递,司机看到这辆车一直停靠路边,许是有些奇怪,放缓车速,揿下车窗向这头喊话:“朋友,是抛锚了吗?要帮忙不?”
江炼也揿下车窗,朝那头摆手:“谢啦,聊天呢。”
物流车开走了,夜风把那头的嬉笑声送过来:“大半夜在这种地方聊天,肯定是跟女的。”
江炼想笑,或许是故事太沉重了,笑不出来。
顿了顿,他问神棍:“不是说,让况祖把箱子和血都送去彭氏族落吗?况祖把箱子给……扣了?”
神棍叹气:“人心哪,隔着肚皮,那条讯息,是彭一在山腹里留的,他不可能知道况祖出山后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况祖当时是发了誓的,说一定送到,绝不贪扣,否则世世代代受折磨,直到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个人,美盈可不就是最后一个人吗?
风太大了,在车里来回灌扫,吹得手边搁着的抽纸哗啦作响,江炼又把车窗揿上:“彭一都能给自己的后人落咒,我想,在箱子上,他应该也做了手脚,就是怕况祖出尔反尔,况家的怪病其实是由此来的——你不是想要吗,那你就一直守着它吧,算是帮我保管,等我来取。别弄丢了,离远一点,你都会不得好死。”
神棍也是这想法:“况祖八成是盯上了麒麟晶,作为神族人,他知道这东西的金贵,我先前一直以为,况祖的口述是我写的,现在才知道,确实是他:他当时在山腹内做工,又是跟着彭一的,听到不少事儿,当时九曲回肠内,消息又传得到处都是,他应该是早就起了心思了。”
口述是况祖写的,山形路线图,也应该是他画的,包括湖中的倒影——作为工匠,这对况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江炼默然。
彭一留下的讯息,为防意外,应该不是任谁开箱都能读取的,如果况祖践诺,血、箱子都送回,再转交黄帝,以黄帝的神通,安排融血、以血开箱,拿到讯息,应该都不是难事,甚至能帮后人免除血咒。
他忽然后怕:“幸亏这况祖没有坏到家,他要是直接扛着箱子跑了,把彭一的血也给扔了,那彭一的一番心血,可就真白费了……说正经的,美盈的病,有解吗?要是焚箱她死,不焚你死,这也太让人难做了吧。”
神棍回